说着, 浴室里传来了她伸手拿取浴巾的声音, 大概是头发上坠下了一滴水珠, 打在砖块上的声音清晰可辨。
像是心头被重锤了一下, 狄斯猛地从那种纠结的情绪中挣脱了出来。
“我没睡着, ”他赶忙说道,仿佛兔子一样蹦了起来,“我来了!”
不等丽莎继续催促, 他就迅速跳下床, 匆忙趿拉着拖鞋冲到桌边, 拿起花露就往另一侧跑去。
三两秒的功夫,那个透明的玻璃瓶就静静躺在了浴室的祛水法阵前面。
“我放在门口了!”他大喊道,又窜回床上,试图用被子把自己的脑袋蒙住。
但还是晚了一步。
“好的,”丽莎说道,“我这就来拿。”
大概是正好到门口,她拉开了门,伸手把那个玻璃瓶握在了掌心。
湿热的雾气随着她打开的那道缝隙向外蔓延,那条露出来的白皙手臂被热水烘得有些红,匆忙之下挂着些许晶莹的水珠,但仍旧纤细而匀称。
大概是门口的祛水法阵瞬间把水汽连着雾气吸收了,她有点冷地呼了口气,就匆匆进去了。
但狄斯极佳的视力在前一刻保持了往常的优秀,他能够清晰看见泛红的手指是如何扣在玻璃瓶上、将它攥紧的,像是攥紧一朵花的花杆,又像是记忆中她冲过来、扣紧在剑柄上的样子。
那又是不一样的,那时的她是保护者,果断、冷静、理智,带着些稳操胜券的随意,像是她那把锐不可当的剑。
但是狄斯是完全能想到现在丽莎是什么样的。
她一定是柔软而放松的,脸上可能还会带着点笑容,轻轻的抿着唇哼歌,头发一摇一晃,带着点未干的水珠,顺着脸颊滑落到肩头,又在往下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