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白鹭洲理直气壮,说:“名声哪有我小命重要,再说了,天赋不一样,接受的教育不一样,技不如人又不丢人,沈飞鸾可是亡命之徒,学的都是杀招,我这种娇生惯养温室出来的小白花,可不想自讨苦吃,被他这朵霸王花摧残。”

白鹭洲怂归怂,但他通透啊,从来不逞英雄不干超出能力范围的事,干这一行的,活得久才是王道。

白鹭洲这形容给祁尧天整服气了,一个八尺昂扬的汉子,自称是小白花,除了白鹭洲也是没谁了。

“不过,我真觉得你挺不对劲的。”白鹭洲说。

祁尧天摸了摸下巴,说:“哪儿不对劲了?”

“你自从勾搭上沈家小美人,哪儿都不对劲。”白鹭洲这话在心里也憋了几天了,抓着这个机会一泻而下:“你就摸着自己的良心说,沈飞鸾召唤厉鬼替他斗法,还把迟霜寒揍了一顿,这要换成其他人,你怎么搞?”

祁尧天还真挺认真的想了想,说:“那肯定得先吊起来揍一顿再说。”

“擦,这不就得了。”白鹭洲一副看透一切的样子,拍了下巴掌,冲着祁尧天说:“祁少,你完了,你才认识沈家小美人几天,就已经被他同化了,如果不是你有问题,那就是他有问题。”

白鹭洲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咂摸着说:“哎对了,沈家祖上可是出过不少祸国妖妃,沈飞鸾这小子,该不会给你下降头了吧?就那种传说中勾魂摄魄的咒术,我怀疑他多少得会点儿。”

祁尧天抬腿就冲着白鹭洲踹了一脚,说:“少在这儿胡扯八道,一口一个小美人,人家没名字吗?”

白鹭洲捂着屁股“嗷”地叫着跳了起来,说:“你看,我才刚说他两句坏话,你就踹我,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忘了谁才是从小替你背锅的青梅竹马了吗?”

祁尧天想了下,说:“他不一样。”

“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他哪儿不一样了?”

“他姓沈。”祁尧天说:“姓了这个姓,就注定他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白鹭洲在沙发靠边的地方坐了下来,松了口气,说:“祁少,原来你还记得他们沈家和你们祁家是世仇啊,我还当你忘了呢。”

“啧,你这人怎么这么心胸狭窄呢?我提这个了吗?”祁尧天显然对白鹭洲这话很不满意,说:“人家一个未成年小朋友,孤零零一个人来求学,在这大城市没亲没故的,还要因为出身不好到处被人低看,我不该多照顾着点儿吗?”

白鹭洲差点儿一口老血喷出来,像是看外星人似的看着祁尧天,还凑过去伸手摸他脑壳

“你这也没发烧啊,怎么就说起胡话来了。”

“你这手是不是刚摸过油条?”祁尧天往后躲了一下,嫌弃地说:“去擦手。”

“你这洁癖是好不了了,油条多香啊。”白鹭洲还舔了下手指头,才抽了张湿纸巾擦手。

白鹭洲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但说真的,沈家隐世多年,被界内集体研究决定从五大世家除名都没露面,如今突然毫无征兆的有个嫡系沈飞鸾出山,还一来就冲着山海学院,你不觉得这件事儿从头到尾,都透着点阴谋的气息吗?”

这不光是白鹭洲会怀疑的事情,早在沈飞鸾被调查局接走调查的时候,就已经表明有人在怀疑沈家的动机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只是还未有人真正抓住过沈飞鸾的把柄,想动手都没名正言顺的理由。

祁尧天眯了眯眼睛,说:“就是搞不清楚他的真正目的,所以才更得谨慎对待。”

“谨慎对待的结果就是亲亲抱抱举高高?”白鹭洲斜着眼瞅着祁尧天,吐槽说:“我特么也想让你这么谨慎对待。”

祁尧天随手将旁边的抱枕朝着白鹭洲丢了过去,说:“你和他一样未成年?你和他一样无亲无故无朋无友?你和他一样孑然一身?”

白鹭洲抓住抱枕,抱在胸前点点头,说:“我懂了,你心疼他。”

祁尧天愣住了,却并没有出言否认。

他脑海中突然想起头一次见面的时候,沈飞鸾站在他面前手足无措的想要遮掩额心鬼枷,却又不敢去触碰的模样,就觉得莫名有点揪心,这种感觉很奇特,他以前从来没有过。

他见过天灾过后数不清的孤魂野鬼伏在血水汇聚的城池中万鬼同悲,也曾在追杀厉鬼时被带回到那个颗粒无收易子而食的悲惨世界,他活了二十年,经历却比普通人几辈子都丰富,所以他更明白“人生皆苦”的道理。

尧家老祖宗闭眼前曾给祁尧天断过命,说他有大慈悲大境界大造化,却独独不会对某个特定的人心怀怜惜。

没有怜,就没有爱。

所以祁尧天的姻缘线从一开始就是断了的,而且他命格太霸道强势,以至于家里人想给他稍微改一下姻缘方面的命数,都是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