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又一声,很轻很轻,到后来又变成“郁老师”。
池照像是从中找到了什么乐趣,不厌其烦地叫着他。
郁沉安抚的拍着他的后背,池照叫他一遍,他就回应一次。
过了一会儿,池照动了动,没有再叫他,语气噙着一丝依赖:“你不给我讲故事吗?”
喝醉的池照也是一个得寸进尺的小孩,如果说一开始“你不陪我睡觉觉”是有些犹豫的口吻,那么这一句“你不给我讲故事吗?”就是质问的语气。
郁沉停下拍人后背的动作,并没有先回答,而是问:“为什么要听故事?每天都要听故事吗?”
池照说话还是慢慢的,像是在回忆什么:“别人都有故事听,我不可以有吗?”
郁沉暗了暗神色,骤然抬手环住面前人的腰,说不出是心疼还是什么:“好,我给你讲故事。”
池照挣扎了下,还推了推郁沉,抱怨似的嘀咕:“闷得慌。”
说完又缩进被窝里,把被窝拉到埋住半张脸,露出的清透漂亮的瞳孔直勾勾地盯着郁沉。
望着郁沉的眼神写满了期待两个字,或者说是期待郁沉讲故事。
郁沉没有在手机上找故事,而是先在床头摸索了一下,找到了之前给池照用过的眼罩。
他给人戴上,池照也不躲。
这个时候的池照更像一个小孩了。
喝醉酒的乖小孩。
郁沉留了床头的暖灯,纸张翻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池照好奇地偏了偏头。
“我六岁那年,在一本描写原始森林的名叫《真实的故事》的书上,看见过一幅精彩的插图……”
“问这干嘛?”
“因为我那儿样样都很小……”
“肯定够了,我给你画的是一只很小的绵羊。”
“就这样,我认识了小王子。”
床头暖黄的灯光在书页上方投射出一片阴影,郁沉坐在床边,不时看一眼床上的池照,渐渐跟着安心下来。
池照的呼吸不知在何时变得平缓而轻,空调源源不断地在室内放送着凉意。
郁沉合上书,很轻地给池照掖了掖被子,他的视线黏在池照身上。
眼罩遮住了池照闭上的眉眼,只露出了下半张脸,高挺的鼻梁,唇线清晰,睡觉时嘴唇轻抿出好看的弧度。
只有在这个时候,郁沉才能没有顾忌地放纵自己的视线。
他撑着床头微微倾身,拉近与池照之间的距离,呼吸一起一伏,两个人的气息无声交缠。
郁沉用目光描绘了一遍池照脸的轮廓,在鼻尖快要蹭上鼻尖的时候,陡然顿住。
他没有动,半晌,他抽身站立,按灭了床头的灯,在漆黑里走向阳台。
基地的路灯全熄了,只有头顶的一丝月光倾洒。
手机在掌心转了半圈,郁沉忽然想到了什么,点进了ST官博。
最新一条是今晚发的七夕祝福,是上回和HQ输了以后的惩罚,用粤语说七夕情话祝福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