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辉遮星,云雾如屏,松苓不知在房顶上躺了多少时辰,这天上渐渐聚集了云,明儿应当是要落雨。
情这一字于他而言就如同水中月镜中花,摸不到也探不明,松苓倏然想起多年以前在丹穴山时,他曾问过长离:“长离哥哥有没有喜欢的人?”
长离正在给山鸡拔毛,一旁的火早已生的高,猛地听见松苓如此问,不禁诧异,他道:“怎的突然问这个?”
松苓脱了靴子,赤着脚淌水,道:“上次你从山下带回来的话本,里面有一本再讲一对男女,他们亲啊抱啊,我去问爷爷他们为什么亲,为什么抱,爷爷说这是两个彼此喜欢的人之间的亲昵。”
“你拿着话本去问爷爷?你是怎么想的?”长离回眸,迎上了一双透澈的眸子。
松苓耸耸肩,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我不懂啊,”他站在瀑布下,水汽洇湿了发,“不是你们从小就跟我说不懂的就要问吗?问爷爷怎么了?”
山鸡耷拉着脖颈躺在长离指尖,翻着白眼看着松苓,尾巴已经被人拔秃,它受着这等罪,还要听这人事不懂的小狐狸犯傻。它阖上眸子,只想求长离给它个痛快。
见长离神色复杂,松苓愈发的疑惑,他歪了歪脑袋,又问了一遍:“长离哥哥有喜欢的人吗?”
不问出个所以然来这狐狸定是不会罢休,几百年间长离早已将松苓的脾性摸透,他回过头去继续处理手上的山鸡,微微颔首,道了声:“有。”
“噢,有,”松苓得了回答,接着淌他的水,靠岸的石头平正些,他一块挨着一块的跳。待到他跳到长离跟前,才反应过来那声“有”,“有!?”
一声惊呼炸在耳边,长离只觉半个脑袋都在嗡响,手上使错了劲,将山鸡的毛带着皮一同拔下了一层。
山鸡没法再装死,猛地一抽搐睁开了眼,哀怨的看了松苓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