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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再确定不过了!等宫里那些人闹腾够了,估计贺相该做的事情也都做完了,一切准备就绪,王爷你再回来验收成果就好啦,那些闹心的事情,咱们躲远一点。”最重要的是,柳玥容不希望云瑾焱再被仇恨迷住眼,乱了心,毕竟……太后和玉妃,可是直接害死母后的人,别说云瑾焱了,他每每想起都恨不得行,再说了,秦家老爷子可是在京城的,为女儿报仇什么的……哪能少了他老人家的份呢?

所以嘛,参与的人已经够多了,他们夫夫两个小年轻,就不必去凑这份热闹了。

“……玥,这件事情,我还是想……”看到云瑾焱这副表情,柳玥容默默叹了口气,他的担忧还真是没有白瞎,他家王爷正正好就落在这个套里呢!

“王爷,有些事情,可以不必自己做的,就算千不好万不好,太后……仍旧是嫡亲的祖母,血缘上的羁绊是不可磨灭,他们可以不讲究亲情血缘,可是……我不希望你被世人所诟病,这明明都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你来承担骂名?”说来说去,柳玥容只是自私地想要保住自家王爷的名声,于一个皇帝而言,名声是要载入史册的,如果背负上诸如“残害祖母”这样的骂名,可想而知,无论他做下什么样的丰功韦绩,都拼不过一个骂名,或许几朝之后,他就只会剩下一下“暴君”的帽子。

他的爱人,怎么可能会是个暴君?

“……”听了柳玥容的话,云瑾焱一时无言以对,他面上一直保持着绝对的冷静,冷静得甚至会让人有一种错觉——他已经完全抛却前事,可柳玥容却一眼能够看出,他隐忍得有多深沉,有多痛苦,皇后的早逝,皇帝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可他却不是真正动手的人,只是漠视而已,云瑾焱对他的恨尚且可以渐渐磨灭,可是,对于亲手给自己的母亲喂毒,冷漠地看着她在眼前挣扎着,痛苦地死去,那样的恨,却是到死都无法磨灭的。

想到这些,云瑾焱仿佛又回到了年幼的岁月,那日的傍晚,他背完书练完武,便急急想要赶回母亲身边陪伴,可是,却被母亲最信任的中官死死拦住,从窗缝中,眼睁睁地看着母亲被人毒害死去,眼睛瞬间烧得通红,好像要滴出血来一般,拳头也捏得死紧。

“不!玥,我做不到,你不知道,母后走的时候有多痛苦,可是,她看到我了,明明那么痛苦,嘴角还溢出了鲜血,她还是对我微微笑着……你可知道,我有多爱母后笑,那么温暖的笑容,自那之后,我就再也看不到了。太后明明有着慈爱的声名,可是,却能那么恶毒地害死我的母后,母后什么都没有做错,错就错在……嫁入了天家,说到底,从先帝到太后到皇帝到后宫的妃子,所有人,都是害死我母后的凶手,玥,我努力了,我想忘却前事,可是……我忘不了,母后那么善良,最后却落得那样一个下场,我怎能不恨?作为儿子,我必须为她报仇,必须……”

说到这里,云瑾焱已经哽咽得再也说不出话来,澄净的泪水,却带着太多的痛苦和悲伤,柳玥容无法再劝,只能紧紧搂住爱人的脖子,让自己尽可能多地贴住爱人,用最亲近的方式,用最温暖的呢喃耳语,安抚着爱人悲伤的心。

“哭出来吧,不要压抑,我们一体的,你有什么痛苦,我们都可以一起承担,我可以和你并肩,也可以提供肩膀让你靠,瑾炎,让我帮你分担……”柳玥容心里长长叹息着,心疼得无以复加,原本,他是想要用逗趣抑或是插科打诨的方式,哄着哪怕是骗着云瑾焱离开京城,可如今,却仍旧是失败。

不过,虽然哄骗计划失败,却到底是让云瑾焱把心里的痛苦全都发泄了出来,这样肆无忌惮地哭泣,他家王爷……只怕还是生平头一回吧!

夫夫两人紧紧相拥,柳玥容不断柔声安抚,云瑾焱却是始终没有出声,闷闷地流着眼泪,仿佛要把以往所曾受过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一般,搂着爱人的手臂越来越用力,直到柳玥容低低痛呼了一声,他才猛然惊醒。

“玥,我伤到你了吗?”云瑾焱的俊脸上,是从未有过的狼狈,看得柳玥容一个没崩住,扑哧笑出声来,下一刻却忍不住痛得直呲牙。

尼玛,站太久,腿抽筋了,贼疼!

“王爷,我腿抽筋儿了,疼!”柳玥容见缝就插针,把十分疼说成了一千分,夸张起来毫不客气,微白的小脸上更是委屈得不行,眼泪挂在眼梢上,要掉不掉的模样,可把云瑾焱给心疼坏了,赶紧将人抱到床上放好,出手按摩之前,愣是抓紧时间给自己的帅脸来了一记老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