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笑了下,对丈夫道:“我想从文鸾那儿套话,她与我说了几句,便把侍候的人摒退,单独问我,这些年对她那么好,是不是打算将来找机会陷害她?我当时吓了一大跳!好不容易才镇定下来,装作被她误会了,伤了心的模样,问她怎会有这样的想法。她却无动于衷,由得我在那里拭泪,还说风凉话,道我们就算真打算给太子送美人,也该找个听话乖巧些的,而不是找空有一张脸却没有德行的贱人。没有德行的女子即使迷惑了太子,一时得了宠爱,日后也不见得会遵守承诺。若是到时候她倒过来对曹家不利,我们三房便是曹家的罪人了。”
平南伯夫人神色略有些惊惧不安:“她一个孩子,怎么会知道这些?!难不成是有人泄露了风声?!上回我与大嫂、二嫂一道进宫时,皇后中途就对我忽然冷淡下来,过后索性再也不见我了。大嫂、二嫂的态度也不对劲,再加上文鸾说的那些话……莫非大房、二房知道了我们的计划,对我们三房不满了?!”
推测似乎终于得到了确认。平南伯忍不住闭了闭眼:“果然……”
平南伯夫人见他这副模样,惊得跳了起来:“不会吧?真的让他们知道了?!是谁泄的密?!”
第79章 计划
是谁泄的密?这个问题平南伯也回答不上来。
知道他们三房与王安贵一家有私下协议的,除了他们夫妻、母亲承恩公夫人、妹妹曹氏以及身边的心腹,便只有程礼夫妻与王安贵夫妇及其长女了。人数不算多,但也不算少。平南伯认为自己家是能保证的,程礼夫妻也应该是明白分寸的人,最有可能的倒是王家。以王安贵的愚蠢,以及他妻女的鲁莽与自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这个秘密告诉了别人。
平南伯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再追究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倘若大房二房当真知道了我们的秘密,那他们与皇后娘娘的冷淡态度,也就有了理由。怪不得皇后会宁可让太子伤心难过,也不肯答应救王安贵呢。她这是不想让一个外姓女子妨碍了曹家女的青云路!既如此,我们也别再插手王安贵的官司了,由得他自生自灭去吧。他接连犯蠢,坏了我们的计划,即使丢了性命,也是他自找的!”
平南伯夫人程氏咬了咬牙:“王安贵的性命不算什么,就怕他这一死,妻女皆要受牵连,王湄如进宫之事便成了泡影。我们想要再找到一个更好的棋子,就难上加难了。伯爷,我……真是不甘心!”
“我又何尝甘心?”平南伯叹道,“只是如今已经没有了别的法子。王氏也是自己行事鲁莽,才毁了大好前程,怪不得我们。”他把先前对小舅子程礼说过的话,又对妻子再说了一遍,“眼下我们还是先撇清自己要紧。这回我们得罪了长房与二房,恐怕很难借上他们的力,宫里的皇后娘娘也未必会伸出援手。”
平南伯夫人冷笑道:“怕什么?偿若皇上真的要治我们的罪,事关曹家声名,皇后娘娘断不肯袖手旁观的。我早就摸透了她的脾气,根本不用担心!”
但她随即又犹豫了一下:“不过,伯爷提醒礼弟,小心我们程家长房的人,也是行事考虑周全了。虽说我母亲与礼弟夫妻联手,已经抢到了世子之位,又成功让父亲厌弃了程信,但程信一家还在侯府里住着呢,父亲逢年过节都会叫上他们,还时不时亲自教程笃读书,骨肉之情尚在。万一礼弟因为弟妹娘家的案子,惹了皇上厌弃的话,谁也保证不了,父亲不会逼礼弟交出世子之位,重新提拔起程信父子来。”
平南伯点头:“是啊,我也是考虑到你娘家的情形,才让礼弟小心谨慎些。王安贵一家自寻死路,弟妹可能会因为血缘之亲犯糊涂,礼弟身为一家之主,却需得掌握分寸才行。”
他看向妻子:“礼弟有个想法不错,他想给王家的女儿寻个替身,日后无论王家妻女是什么下场,至少那王湄如是能保下来的。我们再设法在外地给她寻个不错的官宦人家安置,改名换姓,过得两年,等风声平息下来,再把她送进东宫去,只道她长得象王家女。太子殿下若是不改迷恋之心,那也是人之常情,谁也挑不出错来。而我们既然救下了王湄如的性命,她为我们出力,便是应有之义了。”
平南伯夫人咬了咬唇,有些踌躇地问:“伯爷,你之前跟礼弟说的话……是不是也有暗示他将王安贵灭口的意思?我倒不是反对,就是怕王安贵真死了,王湄如不肯为我们效力。即使是一时为形势所迫,装作顺服的模样,等她进了东宫得了宠,也有可能阳奉阴违,暗中破坏我们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