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之间的怨恨只会更深,从前那种装出来的表面和平必定不复从前。而二皇子是个急躁又耐不住性子的人,察觉到这种怨恨后,绝对不会忍气吞声的。两位皇子相争的时候还长着呢。皇室和睦?做梦吧!
所以说,三皇子当初为什么要苛待萧瑞呢?苛待就苛待了,偏还要装出一副好兄弟的模样来,拿情份来逼人做事。人家不乐意了,说几句不好听的,他就开始妨碍别人的前途。萧瑞就算不是个白切黑,被耍上几回,也会忍不住要黑化的。如今可好了,彻底抛开表兄弟间的情谊,萧瑞真想算计三皇子的话,三皇子连事情是他干的,都未必能察觉,吃了亏也只能认了,何苦来哉?
心计深是皇子的标配,但如果不够聪明,光会耍小手段阴人,是没有用的。
谢慕林深深地看了萧瑞几眼,非常诚恳地道:“你这个人,愿意去军中发展,还是从边镇老老实实积累军功,踏踏实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往上走,真真是世人之福,朝廷之福。”否则,真让他留在京城里与人争权夺利,有几个是他的对手?
萧瑞却有些没听明白,露出迟疑的笑容:“谢二妹妹谬赞了。”这是夸奖吧?
谢慕林笑笑,没有多谈,转而问起了他在湖阴的布置。
萧瑞虽然心存疑惑,但也没有纠结于此,而是坦白告诉谢慕林:“湖阴县的铺面俱已收拾妥当。谢二妹妹你是元宵节后就离开的,所以没见到,那铺子于正月十八开张,眼下已经开始营业了。虽然原本驻守在店里的伙计回了京城,但也只是回来听我吩咐,安排日后的经营等事。店里眼下还有两名伙计留守,都是我姨娘手下的人,可靠又能干。等我出发北上,回京的伙计也会赶回湖阴做事,日后就长驻那处了。谢二妹妹若有什么书信或物品要送给我,只管吩咐他们。”
除此之外,暂时隐居在谢家湾谢家老宅里的二十来个人,这会子也开始收拾行囊,准备随后在伙计们的安排下,坐船沿运河北上,前往北平与萧瑞会合了。萧瑞不与他们同路走,但也安排好了路引,替他们改名换姓做伪装,另外又委托了沿路卫所里认识的可靠武官,加以照应。只要没有跟认识他们的人打照面,这一路应该是能安全无事的。
谢慕林见他安排周全,也没有异议,只是有些遗憾,周大匠他们这么快就要离开了。她把请周大匠、许木匠与马木匠他们制作马车、改良织机等事告诉了萧瑞,又道:“如果你打算让他们做相关的生意,只管做去,我不会管你们要知识产权费用的。但如果他们将来研究出了新的技术,也请你顺道告诉我一声,我会花钱买使用权。”
萧瑞听懂了大半,大概能理解她的意思,笑道:“这种事要花什么钱?”他含笑看了谢慕林一眼,“反正早晚要成一家的。”
谢慕林白了他一眼。
情报交流完毕,谢慕林打听到不少最新消息,对眼下京城局势也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东宫太子的处境果然有所改善,原本只盯着他的二皇子,已经开始分心去对付三皇子了。虽然萧瑞并没有这种想法,但还是变相地减轻了曹家的压力。
不过,眼下曹家要老实守三年孝,低调行事,问题也不大,反倒是三皇子总是暗戳戳地算计很烦人,二皇子与林家的种种愚蠢操作也叫人发笑。给二皇子一个新的对手,也省得他精力太过充沛,总牵扯上无辜人士了。
谢慕林再次提醒萧瑞北上路上小心,到了边镇也要照顾好自己,尽量不要受伤,还提醒他:“边镇天气苦寒,你这时候过去,到了地方,天气也可能未暖和起来呢,记得多带厚衣裳,各种成药、伤药、风湿药什么的也多带一点儿。别仗着自己年轻力壮,就不把小伤小病当一回事。要是留下了后患,将来老了是要受罪的。”
萧瑞笑道:“谢二妹妹在关心我么?你放心,就算我年纪大了,身体也会保养得很好,不会让你烦心的。”
谢慕林睨了他一眼,站起身来:“就这样吧,祝你一路顺风,鹏程万里,将来也能风风光光地平安回京。我不知道你哪一日出发,只能在此以茶代酒,先为你践行了。”说罢就倒了杯温茶,真个敬了萧瑞一回。
萧瑞满面是笑,也不在意那茶已经不大热了,双手接过杯来,满满地喝了下去:“茶很好喝,怎的这么好喝了?谢二妹妹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你只管等着我的好消息吧!用不了几年,我就会风风光光地上门向你提亲了!”
谢慕林十分无语:“你这人……就非要说这种骚话吗?你该庆幸我脾气好,不然当场就要翻脸了,骂你这个登徒子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