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很快就送出去了。随即谢显之从承恩侯府回来,神色不是很高兴。他今天试着求见母亲曹淑卿,但等了半日,始终未能求得曹文泰松口。
按照曹文泰的说法,曹淑卿是因为路途遥远,没来得及给亡母送葬,心中有愧,所以进佛堂为亡母祈福去了,至少要祈个十天半月的,才算是有诚意,有孝心。就连平南伯府那边,她都没去看一眼呢,哪里有空见前夫的儿女?曹文泰只含糊地给了谢显之一句话,说等他母亲祈完福了,就会召见他的,让他别担心,就把人打发了。谢显之总不能在承恩侯府继续呆坐,只得回家了。
不过他这一趟也不是白跑的,没能见到曹淑卿,他却从别人那里打听到了曹淑卿带回来的人如今落脚在何处。据说那些方家的护卫全都被安置在承恩侯府位于京郊的庄园里了,处于软禁状态,不能四处走动,但也没有当成犯人一般关押起来。至于丫环仆妇等近侍,则依旧跟在曹淑卿身边侍候,只是没人能出院子罢了,生活起居倒还是无碍的。
此外,曹家还有人私下透露了点口风,似乎承恩侯夫妻与曹二爷正打算找信得过的人进宫给曹皇后捎话。他们身上有孝,不方便见皇后,却想把曹淑卿带回来的消息告知皇后,请皇后的示下。
他们似乎真的有意借方闻山这根跳板,去笼络北方军队的人脉了。
谢慕林有些不敢置信:“真的假的?!他们还真敢想哪?北方军队可是燕王府的地盘!这些话能信得过吗?承恩侯府还有谁会向大哥你透露这些消息?!”
谢显之苦笑:“我自己也不敢信,但听他们说话的语气,不象是假的。只能说,承恩侯府如今处境不大好,为了自救,什么法子都要试一试了。”
向他透露消息的是曹家四房的人。曹家四房本是庶支分家,不过自打平南伯府衰败下去,本是平南伯世子的曹文衡又作死,声名狼藉,四房就生出了私心。
平南伯这个爵位原是曹家在西南时的封爵,是祖上传下来的。只因为嫡支出了皇后,有了等级更高的承恩侯爵位,才会落到嫡支的三房头上。如今三房败落了,无人承袭祖上的爵位,总不能让这个爵位彻底被革除掉吧?还不如让曹家别的房头继承算了。
曹家嫡支只有长房与三房,其余全都是庶出。本来自然是曹家二房更受嫡长一脉的待见,这爵位要旁落,也多半会落到二房头上。可四房不甘心,他们认为自家也是有资格的。二房跟着长房已经占够便宜了,既有高官厚禄,又有权势风光,怎么也该让别的房头分一杯羹了。因此,曹家四房嫡子跟在曹文泰身边做跟班,打听得曹家近来主张拉拢北方军队的是曹二爷,报回家中,四房便想要从中做些手脚,给曹二爷使个绊子,落落他的脸面。
谢家兄妹三人都对曹家人在目前这种局势下,还想要内斗的心理十分无语,更想知道,倘若承恩侯府与曹家二房真打算拉拢北方军队的将领,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会接纳方闻山这个便宜妹婿,重新给予支持呢?那对身在北平的谢璞又是否会产生影响?
就在兄妹三人忧心忡忡之际,翠蕉急急找上了谢慕林,挨在她耳边小声说:“古娘子又来了!”
第606章 来信
古娘子?萧瑞生母李姨娘的那位使者吗?
谢慕林迅速反应过来,往兄姐那边看了一眼。
谢显之什么都没听见,脸上露出关切的表情:“出什么事了么?可是毛掌柜那边有了新消息?”谢慕林近来一直负责跟毛掌柜等商号里的人联系,他会这么想是理所当然的。
但谢映慧坐得近些,依稀听到了翠蕉的话,则是茫然不解:“古娘子?是谁呀?”
谢慕林轻咳了一声,不明白古娘子这时候上门来做什么?今天非年非节,又不是她的生日,古娘子特地过来,莫非是萧瑞那边有什么消息吗?但这种事,她又不好意思跟兄姐直说,只能道:“是一位熟人,偶尔帮我打听些消息什么的,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来,先去见见再说。”
谢显之忙答应了,还问:“二妹妹是托人打听父亲的事去了吧?只不知道这位古娘子是否有办法联系到北平那头。”
谢慕林只能干笑:“大哥先跟大姐先休息一下吧,也快到午饭时间了。我们吃完了饭再继续说话,北平那边的信一天不来,我们干着急也没用。”
谢显之叹了口气,对谢映慧说:“二妹妹的话也有道理。你的伤还未好全呢,先回屋休息吧。有什么事,自有我与二妹妹商量,你不必太过操心,只管安心养伤就好。”
谢映慧却道:“哥哥这话未免太瞧不起人了。连二丫头都能为家里分忧,凭什么我做大姐的就只能回屋养伤去?我的伤本就好得差不多了,压根儿就碍不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