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瑞想想也是,心情平复下来:“好,明儿我正式去拜见四殿下,顺道也见见那位何提督。这事儿过后,我再看看天气如何。明儿若是下雨下得太大了,不方便过江,那就等后天再出发。若是雨势尚可,不妨碍我们继续赶路,那还是尽快去京城为好。”顿了顿,他又跟妻子商量一件事,“四殿下那边虽然有父王留下的人手,但我打过了,只有一百骑。超过这个数字,父王在京城的排场就要受人质疑了,说不定还会被人猜到四殿下这里。但扬州周边几乎都是何万全麾下的人马,我有些不放心四殿下。我们本就带了两百多人,不如明儿留一百下来,护卫四殿下?”
谢慕林对此没有意见:“你做主就好。就算进京之后,王爷对你的想法有异议,扬州城离得这么近,一封书信就能把人调走了。”
朱瑞点头,决定明天一早就把随行的王府亲卫副统领叫来,命他亲自带着人留守扬州。
谢慕林又问他:“四殿下在扬州一直滞留下去,真的没关系吗?就算是打着为太后祈福的名义,也不可能留在外面这么长时间都不回去吧?太后若真的身体欠佳,为她老人家出门祈福固然是一种孝行,但守在病人床边侍疾,不是比祈福更加重要吗?皇上如此安排,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四殿下回京途中,到底遇到了多少危险呀?!”
朱瑞叹了口气:“父王提过,他们这一行南下,就遇到了好几回不明不白的攻击。有些是有迹可寻的,有些却连是不是有心人为之,都说不准。皇上之所以命四殿下留在扬州,就是因为当初船队路过扬州时出事,太后娘娘下令,父王带着人把相关人等清洗了一遍,也顺藤摸瓜查出了背后指使者,跟宫里的人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无奈那些人不是逃得无影无踪,就是死得不明不白,线索都断了。皇上想要查出宫中何人是那真正的主使者,都十分艰难。
“唯一能确定的是,扬州已经没有他们的人了。四殿下留在此地,身边又有大批侍从护卫,再有何提督在外围守护,衣食住行都有专人负责,理当万无一失。如今,没有皇上明旨,是任何人都没办法见到四殿下的。这也是避免四殿下被闲杂人等偷袭。而趁着四殿下人在外头,皇上也好搜查出宫中的内应,将那起心怀叵测的小人连根拔起!”
谢慕林哂道:“可是四殿下会自己溜出来呀?!”
朱瑞苦笑:“我也劝过四殿下了。他答应我,见过我这一面,把他心中的疑虑告诉我之后,就不会再做这种冒险的事了。他会乖乖留在行宫中,又或是由身边人护卫着前往某个安全的所在,但不会再离开护卫们了。而我则要把他的担忧传递给皇上与父王知晓,好让两位长辈跟他解释清楚,为什么如此信任何提督?若是解释不好,至少也要另派他人来安他的心,或者直接召他回京去。四殿下不想再躲在扬州了,他离开了将近半年的时间,此时无比思念皇父,更想回到宫中去,陪伴在太后与皇上左右。”
谢慕林心想,四皇子是不是比他的兄长们更适合做皇帝,眼下无人得知,但他确实是个嘴甜的小可爱,知道如何去打动总是因为儿子不孝而生气的皇帝老父亲。就算老父亲为了儿子好,能硬下心肠,还有一位疼爱他的老祖母太后娘娘在呢!
这一晚,谢慕林与朱瑞小声讨论着四皇子与何提督的事,直到深夜方才睡着。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又要起来了。
朱瑞匆匆吃过一顿早饭,便把自己收拾得整整齐齐,正式往行宫递交了请见书,很快便有人来迎他进去。他走了之后,谢慕林看了看天色,觉得他们一行今天够呛能出发的,天空中乌云密布,隐隐有雷声,分明很快就要下雨了,雨势还小不了,更别说风还越刮越大。
亲卫副统领带着人随朱瑞去了行宫,但剩下的亲卫里还有几位队长级别的人物。其中一人带着副手骑马去了一趟长江边,回来向谢慕林禀报,说今天有人警告江边的渔民与船家,江上会有大风雨,大多数船都靠岸了,拒绝过江,至少也要到明天才会再有船离开码头。虽说燕王府的名号够响亮,真要找船过江,也不可能找不着,可是亲卫队长们商量了一下,觉得永安郡王和郡王妃还是在扬州多待一天的好,不必冒这个险。这里离京城已经很近了,而今天这场大雨,据说不会延续很长的时间,明天应该就能继续渡江的。
谢慕林接受了他们的建议,代替丈夫朱瑞,下令随行人等在驿站原地留守,不要随意外出。亲卫队长们都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