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追赶而来的巡检司吏翻入院中,浑身都湿透了。他快速扫了一眼:庭院空荡,左墙边桂树默立,树边用篱笆围了空菜园,厨房建在右墙边,灶台遮了白布。正对院门的台阶上有三间屋子,只有中间的主屋门窗没上锁。

这小院干净得毫无人气,应该空置许久了。

司吏跑上台阶,看见阶面上有几道沾了湿泥的脚印,顿时神色一凛。他屏息上前,同时腰间佩刀出鞘大半,不料屋内突然亮了灯。

房门旋即打开,屋中人不防门外有人,吓得一抖。而当司吏看清此人的模样时,不禁倒抽了口气——

她着实生得高挑,凶手与之比起来就是个矮枕瓜,应当不是同一人假扮。再看她,像十七八的年纪,没挽的发墨云似的淌在肩前,秀颈在发隙间隐隐若现,像雪花圈点窗纹,只漏出点点星星的白。

就站在风口,她里装素白,披在肩上的宽袖玄袍被风吹得微鼓,就缭开缕缕玫瑰酒香。

巡检在知州府上闻过这种酒香,出自醉云间,一金一两,是有钱人的消遣。

风魆雨急,这姑娘用手护着灯烛,火光晃啊晃,往她精致的眉眼洒了层薄黄,揉着眼窝处那两把胭脂似的红,昳丽得叫人不敢细看了。

煌煌朝天城,彩楼画阁,花桥凤舸,美人无数,未见能出其右者。司吏慌忙偏开视线,歉声道:“惊扰姑娘,请见谅。”

屋中人闻言挑眉,语气微扬,“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