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大梁十二州,除去宣都,就数邕州最繁华,州城朝天城更是软红香土,而永安坊则是城里最好玩的地方,吃喝玩乐一条龙!”少年说着感觉手边一冰,他指尖微翘,摸到了祝鹤行推过来的茶杯,里边是半杯樱桃膏。
“谢谢。”他喝了一口,小巧突兀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透红的樱桃膏在白色杯壁间轻荡,祝鹤行这才跟着尝了一口,清甜不腻,冰凉合宜。他说:“醉云间就在永安坊?”
“是呀是呀,你没去过吗?”少年好奇道,“听口音,你也不像檀州人,你是哪里的呀?”
“宣都。”祝鹤行说。
“宣都好玩吗?”少年双手枕在桌上,下巴趴在臂间,语气好奇,“我还没去过呢。”
他声音清越,说话脆生生的,有股天真无害的气质,像养在华笼的小天骄,还没吹过外面的风。
“在那里待二十一年,再好玩也不新奇了,不过宣都很大,”祝鹤行看着他眼前的锦带,“你一个人去,容易迷路。”
少年说:“没关系,我哥哥就在宣都。”
哥哥在宣都,自己却没去过。祝鹤行挑眉,“令兄已另立家门了?”
少年摇头,赧然道:“家父不喜欢我,所以是我另立家门了。”
祝鹤行闻言并不惊讶,宣都有不少被送出去的孩子,大多都是高门庶出或私生,只是面前的少年是被送到了朝天城,这让他想起一个已逝的故人。不过,既是不得父亲宠爱的弃子,能把日子过得比宣都一些高门之子还讲究富裕,其中原因倒是值得玩味。
身下一震,船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