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孟嘉泽浑身发抖,绕着原地转了两圈,倏地拔出容弈腰间佩剑,提气冲了过去。容弈连忙追上去,看客们也慌了,劝架的、拦人的,二楼登时闹成一团。
沈鹊白在熙攘嘈杂间后退,不小心踩到身后的人。他惊慌转头道歉,身后站的是不知何时到来的雁潮。
雁潮伸手,虚扶了他一把,说:“五年前,孟小侯爷离家出走,跑出宣都时恰逢骤雨,山间路难行,他从马上跌落、摔断了腿,被猎户家的小丫头发现、叫来自家爷爷将他救了回去。后来老爷子故去,留下小丫头一个人,小侯爷为了报恩,将小丫头接回府养着,至少保她吃穿不愁。有次他在别人府中吃酒,回得晚了,侯府派人去接,那小丫头也跟着,可小侯爷出来时却没见到小丫头的人,将府宅翻了个遍,终于找到小丫头的尸体。”
雁潮顿了顿,“她身上空无一物,只有绳子勒出的红印和……她是被祝晗活活糟蹋死的,那年才九岁。”
这件事孟嘉泽记了五年。
沈鹊白看着那一团遭乱,祝晗赌的是面子,孟嘉泽要的却是年少时被剜下的那块皮肉。
“够了!”容弈勒着孟嘉泽的脖子将他往后拉,两人摔到桌上,长剑摔出去,落在沈鹊白脚前。
沈鹊白睨了它一眼,沉默地看着这出戏。
祝晗的左手被刮出条口子,血流如注,他被扶起来,狠声说:“最后一局,我换人跟你赌,她输了,我就给你机会报仇。”
说罢,楼间上来个衣衫曼妙的女子,双臂戴金钏,目光精明,一眼便知是玩乐地的常客。
孟嘉泽喘着气扫视全场,一群平日叫嚷的纨绔这会儿都默契地挪开视线,谁都不敢替他赌。他推开屁点赌术不会的容弈,竟然看向雁潮,但雁潮面色冷酷,只有跟前站着的沈鹊白温和地看着他。
这一眼叫孟嘉泽红了双目,他说不上,觉得自己可能是气疯了。
“鹊白,”他委屈地说,“你替我赌。”
这席间最不好替孟嘉泽赌的就是沈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