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倌伸手翻过最上面的薄片,正是“一点”。
“这怎么可能!”祝晗撞开众人,冲到沈鹊白跟前,“你出老千!你敢诈我!”
孟嘉泽牛犊似的撞上去,护着沈鹊白,嗓子都喜庆得蹦烟花,“方才说了,只要点数小就是胜!许你一柱擎天,不许人家无柱擎天?”
“你、你们害我!”祝晗扒着孟嘉泽的胳膊,目眦尽裂地朝沈鹊白嘶吼,“沈鹊白,你他娘别忘了,你现在姓祝!你敢连着他们一起害我!”
“我入祝家玉牒,写的是‘沈鹊白’而非‘祝鹊白’。”沈鹊白觉得他输不起,拧眉道,“何况我再姓祝,也是祝鹤行的祝,又不是你祝晗的祝。”
这话是事实,但落在祝晗耳里,就是“你祝晗不是祝鹤行”。
祝晗一滞,“你也瞧不起我?”他往后退了一步,不可置信地说,“你凭什么瞧不起我?宣都这么多高门,就你的命最贱,一个被男人玩屁/股的腌臜货,跟断了根的太监没两样,你凭什么瞧不起我!你怎么敢……”
“你住口!”沈鹊白腾得站起来,他没听过这等露骨的羞辱,从脸红到脖子根,撑着桌子站在那里时浑身都在打颤。
孟嘉泽转身扶着他,磕巴道:“鹊……鹊白,你别动气,他嘴巴贱,他嘴巴坏,他……”
沈鹊白拂开他的手,上前走向祝晗,竟将祝晗往后逼退一步。“我沈鹊白堂堂七尺男儿,行得端做得正,岂能任由你羞辱!”他伸手握住祝晗的手臂,“你跟我到宫门叩首,我们御前说话!”
祝晗方才所言是许多人心中所想,但想是一回事,说出来就是另一回事,何况他方才话中羞辱的不仅是沈鹊白,还有太监,那陛下跟前可站着个鱼半湖,那是朝臣们见了都得客客气气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