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趴在他胸口, 附和般地“喵”了一声。

沈鹊白和猫一见如故,不禁分享起自己的心情,“好久没有见到宣叔和玉娘了。我不在,宣叔支使谁去给他买澄砂团子呢?玉娘如今没人管着,怕是要日日烟杆不离身……可我终于来到宣都,也不能轻易回去。”

猫懒懒地掀开眼皮,伸了伸爪。

沈鹊白怔怔地盯着天上,直到一阵极其轻巧却并非特意遮掩的声响传入耳中,有人在湖边的凉亭落座,随之传来的是清哀的箫声,竟是邕州的《燕归来》。这是游子所作的曲。

沈鹊白抚着猫背的手一顿,少顷,他回过神来,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片刻,箫声停歇,一只玉箫搁在石桌上。

“嗒。”亭中人揭开桌上的白瓷壶塞,扣杯倒了酒,举杯饮了。

荷香清淡,芙蓉味涩,他没有说话,一杯接一杯地自斟自饮。

夜风撩蹭卷荷,箭光疾驰而来的那一瞬间,亭中人偏头躲了,仰头饮下最后一杯酒,掌心运力,朝百米外的一棵大树掷出酒杯。

风声破空,酒杯砸在树身,碎裂落地,树后闪过道道身影,早已藏在林中的杀手倾巢而出,同时数道利箭从各个方向射出,裹挟数道刀光、眨眼间便逼近凉亭。

“偷闲也不安生。”亭中人幽怨地叹息一声,伸手握住玉箫,抬腿踹断第一个人的喉咙,尸体受力向后退,几人被拖累退后一段距离。

亭中人手中玉箫一转,反手挡住差一点便绕后砍中后颈的刀身,而后腰身一转,与偷袭者正面相对。

刀身被折断的那一瞬间,蒙面人看见了亭中人的眼睛,它华美而沉寂,没有丝毫杀意,因为在它的主人看来,他们是沙尘一粒,轻易可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