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鹤行拨着茶盖,“娘娘见过阿九的母亲?”
“没见过人,但在先帝的书房见过画像,那会儿他尚在潜邸。那会儿我好奇,问他这是谁,他顿了半晌,只说是枝秋海棠。后来他称帝,四海臣服,有一天我想起那副画像,又问他为何不把人接进宫,他说海棠已经谢了。”皇后抿了口凉茶,“这会儿再算算日子,那段时间,侯府秋姨娘也是玉碎珠沉。”
祝鹤行静静地听,没说话。
“那时我当然不会多想什么,如今看来,我好似明白了先帝的心思。秋海棠是宫外的花,烂漫自由,却无奈早谢,所以他更不忍将她留下的孩子困在皇城。朝天城开放自由,能在那里富足地过一生,总比在权欲中心尔虞我诈来得自在安全。但是没想到,”皇后叹了口气,“他还是回来了,还与你相结合。”
祝鹤行喜欢这句“相结合”,他说:“娘娘有话要对我说。”
“听说沈家世子与鹊白很是亲昵,我猜想永定侯府不站五皇子,而是站在鹊白身后。你更加不用多说,再加上先帝的遗诏,有些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了。旁人要不要争,我不知道,但是承彦不争。”皇后目光明亮,毫无躲避闪烁之意,“他也争不过。”
皇后深知她儿子不是这块料。
“作为母亲,我不愿让自己的儿子身死名败,也不愿意他硬着头皮去挑承担不起的大梁;作为孟家的女儿,我也不愿因我们母子而牵连家族;作为皇后,我更要遵从先帝遗诏,扶持新君。”皇后起身,郑重地对祝鹤行说,“我意如此,鹤行,还请你替我传达。”
祝鹤行说:“娘娘的意思,可不能全作数。”
“作数的,我的儿子,我清楚。”皇后说。
祝鹤行喝掉杯中的凉茶,起身说:“那我便也信了娘娘。”
另一边,宋渡没有找到沈鹊白,他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宣都外的一处农舍小院,距此百米外的山坡上,沈鹊白翻身下马。秋戈奉命为他指路,说:“主子有令,今夜我为公子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