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显:“…………”
傅显缓缓地低头,瞧了一眼自己身上。
鼻尖掠过蓟草的清香……这是一种山原中常见的止血草药,他以前也经常用。而他身上所有在流血的血口子,都已被布条缠绕起来包扎止血。
他的目光又慢慢地抬起,凝注在了这女修的面上。
这几乎是傅显这辈子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了。
此时此刻,这美人仰面躺着,狐狸尾巴一样的大辫子铺在粗糙的老布上,寒光森森的薄剑正锲在她脖颈侧,但她丝毫不怕,眼角反倒有一点似有似无的笑意,这笑意与沁入肌骨的森森剑气纠缠起来,有一种格外残酷、格外奇异的媚力。
傅显是极具侵略性的男人,他拥有冷硬的姿态、铁石般的心肠和稳若磐石的手腕,此时此刻,他的脸上一丝表情也无,握剑的手却忍不住攥了一下。
曲红绡道:“我是曲红绡。”
傅显好似个聋子瞎子,并不理她。
半晌,他慢慢地放开了曲红绡,张了张嘴,说了两个字:“傅显。”
他的声音很低沉、也很嘶哑,像一把生锈的刀。
曲红绡理了理衣裳,从榻上坐起来,然后就看到这沉默寡言的黑衣青年目光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然后挣扎着坐在了屋角阴影中,一只腿曲起,一只手握剑,状似随意,实则警惕。
曲红绡双手抱胸,歪了歪头。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傅显的这个举动,很像一只被雨水淋透了的流浪狗,明明有干燥洁净的床榻可以躺,却只会把自己缩成一团缩在角落里。
他精神不济,并不打算和曲红绡攀谈什么,只是安静地闭上眼睛,半睡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