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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受,本就是他这辈子学会的第一件事。

后半夜,傅显发起了高热,他攥紧了自己剑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牙齿却紧咬着一声不吭,苦苦捱着。

他听见有人走近,又听见了这人的手镯脚镯叮叮当当地响,这人蹲下来,他闻到了一股凤仙花似的鬓香,这人伸出手来,似乎要去扣他的手腕……

傅显猛地惊醒,手比脑子动得更快,“啪”的一声,就抓住了她的手腕,目光凶狠地瞪着她。

曲红绡歪着头正看他。

傅显嘶哑地道:“你做什么?”

曲红绡眨眨眼,理直气壮地扯谎:“我是医修。”

不过医毒不分家,她是个用毒名家,对诊脉治伤,自然也懂那么一点。

傅显僵硬的、慢慢放开了曲红绡的手:“不妨事。”

她叹了一口气:“你还记得你欠我一条命么?”

傅显冷声道:“我不会忘。”

曲红绡笑了:“既然如此,你可千万莫要死在这里。”

傅显讥诮地笑了笑,嘶哑地道:“只这点伤,我死不了。”

这人简直就和块臭石头似得,又冷又硬,曲红绡懒得理他,伸手去搭他的脉,傅显显然很不习惯于他人的碰触,背肌无声收紧,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手腕之上,两根葱管般的手指正松松搭在上面。

曲红绡盘腿坐下,闭着眼睛,细细为他探查经络,她的手指上没有茧,指腹柔软,带来一种极其陌生的触感,令他觉得私有界限被强硬打破……傅显的五指忽然收紧,紧紧地攥住了他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