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客栈在城根儿处,地方算不得繁华,条件也不怎么好,好在还算干净,二人进了门之后,只见屋中一扇刷了桐油的木屏风,前头设竹桌竹椅,后头设榻。
店小二之前就和他们俩一块上楼,送来了热水和干净的毛巾、里衣,傅显随手指了指屏风,那店小二就把乖乖把东西搁在了屏风后头,一言不发地退出去了。
傅显拐进了屏风后。
他的手刚放在腰间系带上,就瞧见曲红绡也拐进来了。
她手上还寻了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药罐子,里头放了好些杵碎的蓟草。
傅显放在腰带上的手瞬间停下了动作,眼神古怪地瞥了一眼曲红绡。
他仗着自己的身子骨极好,今日几乎是在透支一样的使用自己,只是透支的结果就是伤口反复撕裂流血,他能感觉到身上缠绕的绷带都已被血浸透。
——他该换药了。
傅显坐在了榻边上,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膝盖上,一下一下地扣着,无声地等待她转过身去。
但曲红绡这个向来聪明的好姑娘,此刻却成了个笨蛋,对这男人的暗示一点儿反应都无,反倒是捧着药罐子凑了过来。
她无辜地睁大杏眼,道:“你怎么啦?不换药么?”
傅显不由皱了皱眉。
自小生活在荒野之中的人,天生就具有一种野性的直觉。傅显多年浸淫在他人的恶意之中,对这种东西再熟悉不过,别人是真心对他好还是假意对他好,他再清楚不过。
曲红绡的心的确是很好很好的。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