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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有侥幸心理,认为林培源不会在这个时候平反,只要他先出版了书,那么就是他的书在前,林培源的书在后,他理所当然是原创者。

对方立正垂着头站在办公桌前,态度诚恳迫切,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学生。

林培源深感意外,他有心里预期,认为在书稿的抄袭、剽窃、借鉴认定上会费一番功夫。对方会狡辩说史实部分都一样,狡辩说恰好在构架上不谋而和,甚至否认借书稿的事儿。

因为自己恢复原职,这些问题就迎刃而解。

对方一定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平反回城。

“我倒是希望你能出版,这样后果你也知道,你直接会丢了工作,身败名裂。”林培源声音平淡,没有任何语气,然后威慑力十足。

对方额头上开始冒汗,声音开始变调:“林所长,我知道错了。”

他从随身皮包里拿出一叠纸,说:“这就是我的书稿,我现在就把它撕掉,我撕,我撕……林所长,您就放过我一马吧。”

他开始装可怜打感情牌,说:“我爸妈穷得叮当响,衣服都是补丁摞补丁,供我读书不容易,我好不容易才有现在的工作,我错了,我错了。我已经被撤了职,能不能让我保留工作,不要开除我!”

他状似疯癫,撕完书稿,又左右开弓,扇了自己两个耳光。

“不用再跟我交涉,把碎纸捡干净,走。”林培源面无表情地看他表演,然后说。

“林所长,您宽宏大度,不跟晚辈计较,您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郝建抹了把脑门上的汗,庆幸地说。

他蹲下身,慌乱地又是抓,又是碰,把地上的纸片胡乱捡起来,胡乱塞进背包,又忙不迭地连声道歉又感谢,然后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