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明娇呜呜呜地哭,她早就没有了小时候的记忆,但她调皮,会自己偷东西吃,所以小时候才经常被三婶打,长大了也不喜欢她。
被红袖章押着的温秋苗,看不惯别人这样欺负他妈,嘴角挂着讥诮,“明明是自己蠢,自己不会说,长了嘴干嘛,别什么事都怨我妈!”
原本就又气又悲的陆英子,听到这话,想起温秋苗收别人东西,那样害自己女儿,害得明曦的名声都被人笑话。
她狠不下心去叔嫂家门口泼粪,但实在气不过,心肝一阵一阵的疼,一时奔到墙边,拿起丢在墙角的木棍,劈头盖脸往温秋苗身上一顿打。
“我闺女,我儿子招谁惹谁了!你们一家子黑心肝,做这种事坏我女儿名声,现在看她有了好人家又眼红了!”
温秋苗四处躲闪,陆英子被人拦下,还抡着木棍指着温秋苗,“从小到大,四妹平日里做什么好的没想到你?你要这样对她,你们是想看她去跳河才开心是不是?”
她又恶狠狠指向黄莲枝,“你这个疯婆娘,还有你这个疯婆娘养的贱蹄子,你说说,你们这样,对得起我们家,对得起明河吗?”
陆英子打着骂着,自己已经泣不成声,温明曦原本还在心里鼓掌,觉得大快人心。
看着看着,也心疼起来,多能干的人哪,居然气哭了!
四周乱糟糟的,黄莲枝一时也不敢反抗,只能转移阵地,不想自己女儿的丑事还被提起,她的老脸可以不要了,她女儿不行,还要嫁人呢!
拍拍大腿,一阵旋风一样想去扯阿平婶的衣服,“你别胡说八道,你有什么证据?是你和她串通好的吧!你们那么熟,你一定偏袒她,难道还能和我站一边!”
阿平婶越说越激动,朝黄莲枝大吼一声,吼得黄莲枝愣了一愣,“我是没证据,过了那么久,我也找不到证据!但我说的话就是证据!实在不行,我现在就对天发誓,如果我说谎,就让我那傻儿子一辈子好不了,行了吧!”
李春花身子一软,往后退了两步,幸好温明阳和温明雪扶住了她,她一时间好像苍老了几岁,指着阿平婶颤巍巍问,“阿平,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是这样吗?”
阿平婶哽着一张因为过渡激动而涨红的脸,“我都这样了,连我儿子都堵上了,您还觉得我是骗人的吗!?”
黄莲枝指着阿平婶唾沫横飞,“她是瞎说的,简直就是放屁!那时候他们俩那么小,怎么啃骨头,是他们吃不下,不要的,我才捡了给我家的娃娃吃,明明就是他们不要的!”
阿平婶越吵越上头,彻底炸了,和黄莲枝对喷,“我放屁?你才在放屁!这么多年,我真是受够你了,我如果放屁,那你就是天天在放屁!你说话都是放屁!”
“你口口声声都说你爱孩子,把别人的孩子当成自己的,才在镇上托儿所得了工作。可你是怎么对那些孩子的?”
“其实你一点都不疼别人的孩子!拿了钱的你也不疼!你在托儿所工作,每天去副食店买菜,就买半斤,肉一点不舍得买!剩下的钱就塞自己兜里喂你三个孩子!半斤菜,那么多孩子怎么煮粥?”
“你每天赶早,在副食店门口捡别人撕掉不要的破烂菜叶,别人问,你就说是捡回去给养的鸡鸭吃。”
“放你娘的屁!你是买去托儿所煮粥,你们家的鸡鸭吃得都比那些孩子好!顿顿让孩子吃黑绿稀菜粥,那能叫粥吗?那是稀菜汤!米都见不到几颗的米汤!”
温明曦听了,先是震惊,后是唾弃。
要知道这年头,人都节俭,粮食也短缺,人们只求吃得饱,根本不会,也不舍得浪费。
那些副食店被扔掉的菜叶,得有多烂,烂成什么样才会被扔掉?
这个时代的人,实在又勤简,但凡摘一摘还能吃,都不会舍得把叶子扔了。
可想而知那些粥是多黑心,偏生孩子都不懂,只要能吃饱就成,不像后世的孩子一样娇养,吃惯了好东西,会挑剔。
温明曦心中五味杂陈,庆幸自己生活成长在一个富足的年代,也庆幸自己生命中遇到的,大多数都是好人。
同时也为这个时代匮乏的物质感到悲伤。
不过没事的,再过几年,再过几十年,华国人都能吃饱,会有人让他们吃饱!
“你现在是怎么说都有理了!”黄莲枝才不承认,“我当年一个人,管那么多孩子,我容易吗我,我什么时候把那些东西给孩子吃,我巴不得把什么好的都捧给他们,把他们当祖宗!”
黄莲枝嚎叫着,一边拍自己的大腿,痛哭流涕,“真是墙倒众人推啊!我做了那么多,竟然就换来你们这一句话,你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我真是冤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