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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陆英拍拍韩羡骁的肩膀,“可以啊,不肤浅。”

许爱卿看着这两姐弟,说,“离婚是对的,但就怕劳改那条件,石头他爸能不能撑过来,以后孩子怨你怎么办?”

“怨我?那我怨谁去?再说了,搞破鞋要劳改又不是我定的。”韩陆英听了就笑,“难不成和他凑活过下去,以后让石头有样学样。妈,你这思想境界不太行啊,属于落后份子,你们医院没有给你做思想工作是不是。”

温明曦在一旁没说话,这年头搞破鞋还得劳改,要是二姐知道以后遍地搞破鞋的,法律还保护搞破鞋的孩子,牺牲一人成全后代的好生活,不知道得多心塞,但总归算是认识这位思想很超前,行为很勇敢的二姑子。

许爱卿一听女儿在拿她开玩笑,作势拿起手就像打她,“说一句还不行了,你们姐弟几个,我什么时候做过你们的主了?”

走的时候,许爱卿还在问温明曦要不要回去坐月子,顺便也好去军区过年,家里多两个人,总能多搭把手,这样小夫妻俩也可以缓一缓。

温明曦两口子早就说好了,要自己带,而且说实在,她也舍不得以后几个月一星期才和韩羡骁见一面,到时候他回学校,她一个人带着小鱼儿在军区,怎么都不自在。

韩羡骁自然也不想,孩子一天一个样,两口子都不想错过一家三口一起相处的时间。

还是自己狗窝好,虽然是小了点,不能跟韩家的小洋房比。

许爱卿闻言,虽然有些遗憾,但也说好,孙女是没法在跟前看着,但小两口感情好,又这么有责任心,她这个做长辈的也满意。

便留下一堆年货,让小两口好好过年。

韩陆英年后就要带着石头回去了,想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手头也没什么东西能留给侄女,想了想,拿了三十块给小鱼儿当红包。

韩羡骁送母女俩出去,温明娇留下来陪着温明曦。

温明曦视线从关上的门上收回,正好碰上隔壁床盼仪的视线,温明曦对事不对人,微微一笑。

盼仪没想到她会朝自己笑,有些意外,她一直在旁边听着他们说话,满耳朵都是以前没听过的话,眼里也是藏不住的羡慕。

温明曦看她呆滞地看着地面的样子,刚刚看家里人那样对她,多少有些同情加心疼,忍不住问,“怎么了吗?”

盼仪摇摇头,小姑娘有些胆怯,眼神也躲闪,明显是个不自信的姑娘,“姑娘嫁了人,是可以离婚的吗?”

家里人总是跟她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在家里要听父母的话,帮家里做家务,嫁人了,就要听丈夫和婆家的话,虽然不是自家人了,但家里的哥哥弟弟,也要帮忙,毕竟是娘家养大了她,父母也说,她帮了哥哥弟弟,以后哥哥弟弟也会保护她。

盼仪一直觉得这就是理所应当的。

但今天听她们在说话,没想到,原来女孩子不止一条路可以走,原来,女孩子是可以离婚、可以读大学、可以参军、还能离了婚自己带娃的。

盼仪的心里一时半会都没能消化这震撼的情绪。

温明曦听了心里有点替她难受,多少姑娘都是这么想的。

她肯定地点头,“当然可以!女人的活法多的是,而且路会越来越多,以后福气大着呢。男的是人,女的也是人,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做了对不起人的缺德事,当然能离。有手有脚,谁离了谁都不会死。活着不能指望男人仁慈,该自己争取的,得自己争取。”

温明曦说得坚定,盼仪听了这话,脸上懵懵的,显然冲击力太大,一时半会还云里雾里的。

温明娇也是个小机灵鬼,看盼仪被父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就知道是个可怜人,生了恻隐之心,忽然,便苦着一张脸,呜呜呜地说着,“我就是进了城,当了兵,才知道原来女人有这么多福气。”

温明曦一眼就看穿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指着温明娇和盼仪说,“对,你瞧她就是,以前多苦,比黄莲还苦。”

盼仪睁着单纯的眼睛,看温明娇带着哭腔,面露同情地看着她。

温明娇心里暗暗和温名生和陆英子道歉,嘴上不带停,说得跟真的是的,“我跟着在乡下那会儿,跟着我养父母,他们黑心哪,想把我嫁给村口的大傻子,想换彩礼钱帮我弟弟娶媳妇儿,我不同意,就打我,还让我干活,每天起早贪黑,跟围栏里的牛儿似的。”

温明娇伸出手臂,“你看看,我这茧子,我这肤色,黑黝黝的,就是活干多了。就是这样,他们也打我,每天只给我米粥配咸菜,就想让我低头嫁人,让我去给别人生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