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司珩亮得跟烛火似的眼神,魏崇英笑得得意,“没见过吧,可乖了。”
司珩怎么可能见过六岁的聂槐安,心里有遗憾也有对魏崇英的淡淡嫉妒,“他现在也乖。”
魏崇英不冷不热地哼笑一声,从他身边走过,进屋后还在角落的炭盆里烤了烤火,去去身上的寒气。
司珩站在他后面,还是忍不住想问,“雪孩子是何意?”
魏崇英本不想告诉他,但他忽然发觉他如果说出来向司珩炫耀,他的心情会很不错,遂道:“就是像雪一样,干净漂亮,晶莹剔透的,你看着他小小的脸蛋就忍不住想对他好。”
魏崇英自己开了这话头就不用司珩再问了,他对聂槐安小时候的每一个年龄阶段都如数家珍,信手拈来。
“他六岁前不爱说话,你给他什么他拿什么,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魏崇英出神似地盯着炭盆里的火光,“四五岁那会儿,他们总是趁我不在的时候给他脸色欺负他,不给他饭吃,对他恶语相向,惹了祸就推到他头上,害他挨板子。把他关在门外一晚上不让他回屋睡觉,往他被子里丢些乱七八糟的蛤蟆花蛇……”
“傻孩子受了欺负一句话也没跟我说,也不懂告状,那时我也没发觉,还是后来有人看不过去了悄悄告诉我我才知道,从那之后我就把他接到我身边,放在我眼皮子底下。”
“他九岁那年……”魏崇英说到这十四年前的事情,眼底划过一抹痛色,“安儿心胸宽广,失明后多苦多难都自己咽,明明自己也十分害怕,还反过来安慰我这个没保护好他的师兄,他不怪我,可我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
“十四年前的事,他不怪你就像他也不怪我,我对此也没有立场去责怪你。他喜欢你便是我对你纵使有千般不满意也不会横加阻挠,安儿是我这一生最大的责任,亦是我最珍惜亲近之人,我知他希望我亲厚晏儿,但他母亲所为之事。”魏崇英说着缓缓转身看向不知何时走出来的聂槐安,“我就算往后按下不提,也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聂槐安摇头,“下山是我自己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