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聆妤重新垂下眼,视线复落在门槛上。
谢观指腹摩挲着平安符上的“平安”二字,抬眼望向她。
两个人一个门外一个门里,灵堂般的帝王寝殿陷入诡异的死寂。
不多时,魏学海再次进来,身后跟了两个小太监。小太监蹲在门槛旁边,拿着锯子去锯高高的门槛。
安静的寝殿里只有锯子割门槛的拉扯声。
沈聆妤退到一侧,安静地看着锯子如何将门槛一点一点锯下来。一点细碎的木屑吹起来。
两个小太监将门槛锯下来,再用磨石将凹凸不平的地方打磨平整。魏学海将怀里抱着的软毯工整铺上去,遮去被锯后的丑痕。
做完这些,魏学海带着两个小太监悄无声息地躬身退下去。
沈聆妤悄悄吐出一口气,给自己一些勇气,挪着轮椅朝谢观过去。她挪到谢观身边时,谢观突然反应过来,长指忽拢,将把玩的平安符握在了掌中,不许她看见。
他竖眉,掀了掀眼皮瞥向沈聆妤:“谁让你靠过来的?”
“……陛下让我过来的。”沈聆妤小声辩解。
谢观盯着她两息,再沉声道:“裤子脱了躺床上等着。”
沈聆妤心口怦怦跳着,她连一声“是”都没有说出口,慢吞吞地转动轮椅,朝着床榻挪去。
圆床铺着黑色的床褥,白色的床幔垂下来。
虽然形状毫不相同,可沈聆妤觉得越来越靠近的床榻像一张要埋葬她的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