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尔赶到行宫时天蒙蒙亮,萧让不许她来, 是她自己执意要来, 知道萧易恨她,他不泄恨,便不会伸手救他们。
她换下皇后的华丽服饰, 穿戴素雅, 静静立在边上。殿门口,司夏看她的眼神似要将她千刀万剐。
“这等忘恩负义,弑杀君主的女人,真不知道陛下为何还要见她, 不如一刀杀了了事!”司夏心直口快。
“住口、”春生假意训斥。
待到辰时末,殿里传来动静。春生进入殿中,司夏也跟过去,伺候皇帝起榻。
郁尔心口揪紧,她不断告诫自己, 不管他如何对她,她都必须忍耐, 为了那一道册封太子的诏书, 为了萧让都必须忍耐。
她抬眸望入幽深殿中, 隔着幕帘什么都看不见,只闻见浓重的药味。
片刻之后司夏挺直腰身出来,眸光高傲地看着郁尔,“陛下病重,看到偏殿里那尊佛像了么?陛下说了, 若皇后能为陛下跪在佛祖面前焚香祈福, 陛下心里将十分宽慰。”
说完司夏便背过身, 重重合上殿门。
不过命她跪在佛像面前而已,郁尔觉得这并不难。她步入偏殿,香火味呛人,她屈膝跪在佛像面前。
偏殿的佛像高大而华美,皇后娘娘挺直腰身虔诚跪拜,这一早上便引得路过的宫人频频侧眸,小声嘀咕。
郁尔眼观鼻鼻观心。
她明白萧易的意思,他不信什么鬼神之说,更不信焚香祈福,他不过要惩罚她罢了。
一整日从晌午到黄昏,她跪得膝盖麻木、腰肩生疼,她仿佛被人遗忘了一般,真真煎熬。
郁尔稍稍侧坐,想偷一会儿懒。
“看来皇后娘娘不够诚心为陛下祈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