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你不要命了吗?你今日已拦过了,姿态也有了,陛下也好,太子也罢,怨不着你,可你一旦冒犯了太子妃殿下,全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宫门校尉被她这句话给唬住了,稍稍一琢磨,便知听雨所言不差,悻悻地往后一退,“臣失礼”
听雨轻哼了一声,冷扫了一眼身后看热闹的官眷,众人连忙垂下眸,屏气凝神,听雨收回视线,大步追上沈妆儿。
东华门离奉天殿要走两刻钟,侍卫跑得定比她快,兴许此刻已有人赶来拦截,若走宫道,必是被他们逮了个正着,干脆抄小路,这不,带着听雨东一头穿林子,西一头绕宫殿后门或角门,等到侍卫带着宫人沿途来寻,哪看见沈妆儿的身影。
事实上,真遇见了,又能怎么样,除了朱谦,哪个人敢对她动手动脚,除非不要命。
所谓拦,也不过是给皇帝争取时间而已。
刘瑾看得通透,苦笑一声,带着两名心腹内侍,等在通往奉天殿的中左门。
奉天殿固若金汤,四面皆是高墙耸立,沈妆儿在别处,还有小道可抄,到了奉天殿外,必须经过四道宫门,他挑的正是东边的门,大约等了一刻钟,沈妆儿果然到了此处。
沁凉的甬道里,寒风肆掠。
刘瑾立在当风的口子,望着自晨光里迈来的沈妆儿躬身一揖,
“奴婢见过太子妃殿下!”
“刘瑾,你也要拦我的路吗?”沈妆儿走得有些快,鬓发微微沾了些汗,接过听雨递来的绣帕拭了拭,立在宫门前淡声问道。
刘瑾哑然失笑,连忙往旁边一让,“请娘娘随奴婢来。”
沈妆儿不紧不慢跟在他身后进入甬道,中左门这条甬道极为深长宽厚,到了正中瓮道里,有一宽阔的长案,摆了几把椅子,还有一张简朴的长塌,看得出来,平日侍卫当值时便在此处歇息,不过此刻里头倒是无人,前后甬道昏暗,两侧墙壁矗立,唯有上方天窗有风灌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