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
朱谦双目无神地靠着引枕,每每闭上眼,如同沉入一个巨大的深渊, 那里有刀光剑影,有修罗地狱, 更有沈妆儿双目枯涸,瞳仁渐渐涣散, 最后死在他怀里的场景。
每一幕都在他心尖刻下不可磨灭的伤痕,似烈火灼着他,令他痛不欲生。
梦中,最令他绝望的是,每每看到沈妆儿悲痛欲绝时,他找不到自己, 他寻不到自己的身影, 嘶声力竭地想要扑过去,飞进梦里去爱护她,保护她,却如隔天堑, 怎么都触不及她片角衣袂。
那种眼睁睁看着她生命渐渐消失,却无能为力的绝望与崩溃, 每每想起, 整个人如同被掏空, 似孤魂野鬼。
皇帝看着朱谦这副模样, 不指望他回答,而是问太医道,
“太子身体如何了?”
太医院院使跪在脚踏前,给朱谦把了一会儿脉,脸色不太好看,却也不敢隐瞒,
“回陛下,太子殿下脉象紊乱,心思郁结,有吐血之症,臣已开了方子,替太子殿下解郁散结,只是这仿佛是心病短时间内,切莫受刺激,否则症状会越发严重。”
心病?
那就是沈妆儿。
皇帝叹了一声,原打算趁机跟朱谦坦白,听太医这般说,只得慎之又慎。
怕待久了被儿子看出端倪,皇帝起身道,
“父皇还要去处理政事,你好好修养,记住,只要你身子好了,你才能护着你想护的人,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