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谦默默看着她,她脸色白得厉害,眉宇间的孱弱遮掩不住,唇上更是没有一丝血色,仿佛说一句话都费劲,他心如刀绞,暗想回头要狠狠惩戒相关人等,若非他们兴风作浪,沈妆儿也不至于大晚上受这样的罪。
沈妆儿嗓子又干又痒,将手炉递给听雨,接过茶杯猛地灌了一口,热乎乎的茶水滑过肺腑,驱散了少许寒意,她这才露出一丝虚弱的笑,
“不碍事,只要姐夫没事,家里便万安了对了,”她想起玫儿有流产风险,连忙扬声吩咐杨三郎道,
“二姐夫,二姐动了胎气,已见了红,还请速速派人回沈府,告知事情已妥帖,好叫她放心。”
杨三郎闻言大惊失色,掉转身子便要往外奔,却被人急急拦住,
“不可,杨三郎,案子还有手尾,你必须留在顺天府销案,派个人去便是”
朱谦猛地想起梦里的沈妆儿流过一个孩子,听了这话,心便揪住,连忙朝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当即越众而出,与沈妆儿道,
“郡主,在下马快,一刻钟便可赶到沈府,将消息报至。”
沈妆儿忧心玫儿母子安危,哪顾不上旁的,当即颔首,“多谢了”
那名侍卫立即纵身跃出庭院,矫健的身影飞快消失在夜色里。
就在这时,东厂缇骑提着个人进来,那人一身白袍,形容落拓,正是嫌疑人犯。此前,他正在顺天府对面的酒楼喝酒,坐观好戏,东厂的哨探遍布全城,很快将人捉拿归案。
沈妆儿身子虽虚着,却也要亲自看着那罪魁祸首落网。
常秀山当场审问,人证物证俱全,容不得他狡辩。那名唤李奎的年轻男子,是李皇后家的远亲,这次好不容易中了武举,盯上了五军都督府一个七品文职,武将衙门里的武职可以靠军功自挣,文职却有资历与出身要求,初授官若是七品文职,必须武举前十出身,李奎恰恰是十一名,他寻到前十名单,其中杨三郎最无靠山,于是便对他动了歹心。
杀人,诬陷,买通仵作,罪名加起来必死无疑。
刘瑾为了给沈妆儿出气,当场将他重责二十大板,将人打得昏死过去,至于李家是否有牵扯,还待细查,刘瑾怕污了沈妆儿的眼,着人将案件相关人等全部押去锦衣卫的昭狱祥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