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谦一下子懵在那里。
北风呼啸,窗外雪花盘旋,些许雪花被风一掠,粘在琉璃窗,遇热化水,一行行滑落,勾勒出光怪陆离的窗花来。
朱谦眼神一时极深一时空茫,眼尾低垂,目光黏在沈妆儿那张脸,现出几分木色,也不知是震惊到极致,还是喜悦到极致,整个人木讷讷的,渐而唇线绷紧,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沈妆儿眨眨眼,眼梢的喜色淡去,被他样子给整蒙了。
这到底是高兴呢,还是不高兴?
不可能不高兴,定是高兴坏了。
沈妆儿眉眼盈盈,细葱般的纤细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下巴,指腹被那胡渣磕得有些疼,便挪了个位置,继续戳了戳他俊挺的鼻梁,那双眼神还是未动,只是灌铅似的黏住了她,沈妆儿窃笑,圆润的指甲儿在他眼周画圈圈,惹得朱谦眼尾泛红,被抚触过的地方,又酥又麻,残余着嬉戏带来的愉悦与刺激。
朱谦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沈妆儿秀眉紧蹙,十分懊恼,用力一抽,一下子还没抽动,继续再用力,这回朱谦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烫手似的松开,规规矩矩坐着,大气不敢出。
沈妆儿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前世得知她怀孕是什么表情,她已经忘了,眼前这样刻板又严肃的男人,着实有趣,生了玩闹的心思,甜软的呼吸伴随指腹再一次扑面而来,她眼神熏熏然,媚眼如丝,直勾勾看着他,指尖情意缱绻惹来一阵目眩神迷,朱谦艰难吞咽着,盯着她一言未发。
“你高兴吗?”她倚在他耳边低低地问,
朱谦说不出来心中的滋味,仿佛是涨潮一般,一下子所有情绪充滞在闸口,宣泄不出,堵得他难受。他不知该笑,该哭,该寻常心对待,还是该激动地去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