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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陆希肯定地点头,“邪疫不止一种,皮肤在有破损的时候很容易被乘虚而入,所以凡有溃疡的人更要注意清洁,不要给自己的病雪上加霜。”

原来,原来不只是防备我们,也是为我们好吗?

女人们绷紧的身体不自觉地放松了,再看那些闪着冷光,一看就十分锋利的针头,好像也没那么害怕了。

陆希环视四周:“那么我们再来讲一下治疗要使用的药物,这种药叫做青霉素,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用的,假如不适合的人用了,可能会发烧、呼吸困难,甚至是死掉,所以在用药之前,我们必须先在皮肤上做个试验,确定不会对这种药有不良反应,才能够使用。”

刚刚放松的女人们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珍声音有些颤抖地说:“会,会死吗?”

“在皮肤上做试验只会使用极少一点,即使有不良反应也只是会红肿,不会死的。”陆希看了看珍的母亲,暗自祈祷她不要过敏,像她这种神经性梅毒本来就难以治疗,假如疗效最好的青霉素又不能用,那就更麻烦了。

但这话就不用现在说出来了,先做皮试吧。

二十几个女人一针针地戳下来也要费点时间,这种皮试还是挺考验手艺的,所以陆希只是让百丽儿和卡玛在旁边跟着看,一边告诉她们要点:“只需要这么一点药,注射出一个这样大小的鼓包就可以。然后等二十分钟,一定要看准时间,这是不能乱来的——假如时限之内鼓包消退不留痕迹,就可以用药,假如红肿不消甚至反而扩大,就是对药物过敏,不能用药。”

女人们开始还有些慌,不但因为害怕过敏,也因为皮试真的很疼。陆希趁机讲解:“皮试疼,是因为人体的皮肤表面是最敏感的,分布着无数的神经末梢,所以我们的皮肤能够感觉到微风吹过,甚至能够感觉到一根头发落下来。等到用药的时候要进行肌肉注射,肌肉之内的神经末梢要少得多,所以那个时候反而不会这么疼了。”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女人们都被陆希的话吸引,几乎忘记了自己手臂上的疼痛,珍小声问:“神经……末梢是什么啊?”从来没听过这个词啊。

陆希沉吟了一下:“神经就像一张蜘蛛网,蜘蛛趴在网中间,从每一根丝上传来的震动它都能感觉到。我们的大脑就好比这只蜘蛛,而神经就是蛛丝,在皮肤上的蛛丝特别多,所以最轻微的触动都能够让蜘蛛发觉。”

然而这话引起了另一个方向的讨论:“蜘蛛能感觉到蛛丝上的震动?我以为它是看见了有虫子碰在网上……”

“我也以为是看见的……”

“蜘蛛?我从来没注意过,只打扫过蜘蛛网。”

“是的,蜘蛛网真的很烦,以前我在一个商人家里做女仆的时候,女主人经常因为蜘蛛网没打扫干净而责骂我。但我已经很勤快地打扫了,可是那些蜘蛛一天晚上就能结出一张网来……”

大家开始热烈地讨论如何能驱除家里的蜘蛛,让陆希哭笑不得,只有珍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问:“伯爵大人,这个药,如果开始治疗的话,需要,需要多少钱才能治好我母亲呢?”

一谈到钱,女人们顿时全部安静了下来,都紧张地把目光投向了陆希。

陆希沉吟了一下,还是说:“你母亲的病,很难完全治愈了。她病得太久,目前最好的情况,只能减少她体内的邪疫,让她的病情不会再恶化,也不会再感染别人,也会有一定程度上的好转。但要让已经被损坏的身体重新恢复,这不是我的药水能够做到的。”

这也是她为什么要留下安东尼,又想方设法刺激汉克觉醒的原因。已被梅毒破坏的神经和内脏要恢复,恐怕还是要靠圣光治疗。

陆希并没打算用医学完全取代圣光和圣水——有好用的办法为什么不用呢?她要推翻的只是教会,并不是神术和魔法,后者是这个世界的规则,应该利用而不是抛弃。这么好用的东西,她真恨不得自己也能觉醒,这不是不行嘛……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医学与神术相结合,怎么效果好就怎么来才对。

“所以还需要圣水?”珍喃喃地说。她有些失望,但想想能够让病情不恶化,母亲就不会像她自己恐惧的那样“烂死”,这已经很好了。

所以珍很快就振作了起来:“那,那这样的话需要多少钱呢?”

关于治疗费的问题,陆希现在还真的没有考虑好。想了想,她只能大概做个比较:“如果是一位大主教祈福的圣水,那要多少钱?”

大主教!女人们简直震惊了。她们最多能接触到的也只是牧师而已,一位大主教简直是她们仰望都看不见的人,更别说拿到他祈福的圣水了。还是罗丝和潘西比较有见识,两人对看了一眼,试探着说:“大,大概至少要十个金币以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