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球如果有手,现在已经把脑袋挠秃了:“不,不太清楚,毕竟新神才刚刚降临,变化刚刚开始……”
“算了,问你也没什么用。”陆希鄙视地说,“教会就吹吧,还什么全知全能的神……”
光球没吭声。虽然大家心照不宣,但它从没承认过自己是神,还可以假装陆希不是在讽刺它。
虽然安东尼的变化十分特殊,可以说很有研究价值,但陆希现在却既没有时间精力,也没有机会去研究他了。所以她讽刺了一句光球之后,就决定把这个问题抛开,毕竟安东尼已经离开,去走他自己选定的道路,而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能总纠结他了。
结束了跟光球的谈话,陆希才发现自己一直抓着海因里希的手,而对方老老实实站着,就像等着主人带它出去玩耍的小狗狗一样。
“咳!”陆希赶紧把人家的手放开,“那什么,人走就走了吧,只要他不泄露我们的事情,随便他吧。”可想而知,安东尼选择的这条路不会好走。
海因里希显然不太满意:“就这?”
陆希感觉脑门痛:“你不要学说话学得这么快……”听起来十分之违和,“再说,你还真打算杀了他?那也没好处啊。”
海因里希眼睛斜视:“我又不是说他。”他不满意的是陆希怎么现在就把手放开了好吗?
“那你说谁?”陆希这真没反应过来。
“没什么。”海因里希也算是服气了,这女人来的那个世界可能有一万种好处,但肯定有一样不好——怎么就把人教得跟个木头桩子一样,死活不解风情呢?
陆希偷偷地松了口气。她当然不是个木头桩子,也不是真正的十五六岁的小女孩,但——那又能怎么样呢?八年,只有八年——啊不,现在没八年了,只有七年半了……
“那就做我们自己的事吧。”陆希示意海因里希去把花园的后门关上。她现在不能为其它无关紧要的事情分心,这七年半她得利用好每一分每一秒,才能在她死后,给海因里希留一个尽量安全与稳固的局面。在她看来,这是比风花雪月更重要的事。
长云领女公爵就这样来到王都,又离开了王都。
她所提出的关于修建水渠抵御旱灾的话就像一块小石头落进了湖面一样,只荡起了几圈小小的涟漪而已。贵族们像看笑话一样打听着她留下的管事召集流浪汉挖掘水渠的事儿,正如他们所料,那些流浪汉偷懒成性,吃了几天饱饭之后就想偷跑,以至于长云领的管事隔三差五的就要带人在王都的小巷里搜索那些逃跑的流浪汉,再骂骂咧咧地把他们捆去皇家猎场那边挖沟。
这么折腾着,恐怕到了社交季结束,他们也挖不出十米八米的水渠来吧?
而且还有一件事也很有趣,就是苦行主教的那个学生,原本一直留在长云领的安东尼牧师,据说是因为女公爵不肯拿出很多钱来招募平民挖水渠,所以离开了她,一路返回圣城去了。
这个消息让一些贵族幸灾乐祸,到处谈论这件事,嘲笑女公爵一向标榜自己对平民仁慈慷慨,结果现在给自己领地外的平民就舍不得出钱,以至于连一直跟随她的人也忍受不了她的吝啬而离开了,可见她的好名声根本就是假的,当初驰援海风郡,也只是为了把海风郡纳入自己名下而已,根本不是什么真慈善。
然而一些心思比较深的贵族却没有跟着传播。因为嘲笑女公爵毫无意义,王都不是她的领地,真正庇护此地的国王与教会都不打算做这件事,女公爵不出钱又有什么可指摘的呢?你说女公爵是假慈善,那么国王与教会又算什么呢?
当然,有些人认为有教会的祈福神术在,根本不用怕什么旱灾,女公爵不过是哗众取宠罢了,但也有极少数比较关心土地的贵族,心里隐隐有些担忧了——就算有红衣主教掌管的教区不怕缺水,他们的领地可没有这么高等级的神官负责啊……
只不过这样的担忧,在王都并不是主流,大部分贵族都欣喜于今年晴朗的天气,那让他们有更多的机会在花园里举行下午茶和篝火晚会,或者去看赛马以及逛街。至于说今年的晴天是不是比往年多,也没有几个人会去计算。
但是对于种地的人来说,天气就比较重要了。尤其是如果你种植的还是需要水量较多的作物,那你就难免会更敏锐一些。
比如说在布迪公国,乌利圣徒对着一片湛蓝的天空,紧紧皱起了眉毛:“连续十五天不下雨了!”这在南联邦这边,尤其是春季,是不正常的。
“大人不用担心,我们并不缺水的。”旁边的管事有些讨好地说,“河离得这么近,让那些农夫去提水也足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