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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城河里有千余条楔齿鲈,平常它们总是保持半饥半饱的状态,可想而知如果有什么东西掉进河里……

总之这座王宫完全像一座堡垒,现在拱卫王都的骑士们已经全部登上宽宽的围墙,从箭垛后面向外眺望,眺望着远远开过来的车队。

进入罗曼公国的王都几乎不用费什么力气。城外的田地里有很多农夫,但他们对于开过来的车队竟只是抬头看了看,就又低下头去锄草了——罗曼公国的春夏很短,农夫们需要抓紧这段温暖的时间来种地,像去年那种情况如果再出现一次,他们家里就又要饿死人了。至于说这从远方过来的是什么,农夫们也没有精力去注意了,可能是什么商队吧?虽然看起来很古怪,但他们并没有吆吆喝喝地吓唬人,那应该就不是强盗了。

但是几分钟之后,轰地一声巨响吓得农夫们都抬起了头——城门被轰开了一个大豁口。

王都的墙虽然不高,但也是大块的石头垒的,但现在两米高的城墙上缺了一块,厚厚橡木做成的大门都不知飞到哪里去了,正好给车队留出了通道。

农夫们惊慌地相互看着,希望能从别人那里得到一点信息,知道现在该怎么做。但是马上他们就发现,车队安静地驶入了城门,而在城门口驻扎下来的穿着深灰色制服的人们也没有对他们做什么,反而有人拿着个筒状的东西对他们喊话:“请继续种地,放心,我们不伤害无辜百姓!”

这话听起来不太可信,但农夫们也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们都是普通人,像那种能轰开三指厚的橡木大门的能力,完全不是他们能够抗衡的。所以他们面面相觑了半晌,发现这些人竟然真的不靠近他们,也就重新回到了地里。

也有农妇仍旧惴惴不安:“这是怎么回事?刚才那一定是神术吧?看他们的衣着也不像骑士团的老爷们,难道是外面的敌人吗?”

她的丈夫一面除草,一面有些木然地说:“这不关我们的事。地里的草要赶紧锄掉,否则今年交税之后又剩不下什么了。”

“可是如果是外国人……”农妇害怕地说,“也许大公陛下……”

他们的邻居土地是跟他们挨在一起的,这时候也跑到田地边缘来,似乎大家凑在一起能壮壮胆。听到农妇的话,邻居小声说:“我听说辉光之国的田税现在只交三成……”

“三成?”农妇捂着嘴不让自己惊呼出来,“这怎么可能呢?”

“是真的。”邻居把声音放得更低了,“你们知道我妹妹的女儿在一个商人老爷家里做厨娘,那位商人经常去辉光之国贩糖。他说辉光之国不仅田税低,连商税都只需要交一种什么增殖税,既不要进城税,也不要给卫兵好处,就连走在路上都不需要担心货物落地——很多地方都修着非常平坦的路,丝毫不必担心马车颠簸,只需要交很少的一些养路费就行了。”

在光明大陆上,不少地方还有着这么一种法律:只要落在地上的,就属于当地领主。所以如果商人的马车翻倒,那么货物就等于贡献了。

为此,有些领地的道路那叫一个坑坑洼洼……

糖的价值人尽皆知,所以一位贩糖的商人可不是什么小角色,他说的话自然也就可靠许多,以至于农夫都暂时放下了除草的活计:“辉光之国的领主老爷们那么慷慨吗?”

“听说是新女王继位之后才颁下的律令。”邻居小心地窥看着城门处的那些人,“这些人可能就是辉光之国的骑士,我妹妹的女儿说过,他们的骑士不穿盔甲……”

他还有一些没说出来的话,但是在场的另外两人都明白了——如果这些人真是辉光之国的骑士,如果他们的大公换成辉光的女王……

啊,光明神在上,原谅我这悖逆的念头吧,我竟然对自己的国王不忠实……

农夫下意识地在胸前划了个十字,但是脑海里的念头却怎么都刹不住,仿佛脱了缰的野狗似的——如果真的能够成为辉光女王的领民,那他也能只交三成税吗?

城门被轰开的动静太大,城堡那里都听见了,还有使用了鹰眼术的骑士看到了炮弹将城门打得四分五裂的场景——辉光之国的人果然带着那魔鬼一样的炼金武器来了!他们能抵挡得住吗?

“都给我站好!”城墙下面传来训斥的声音,“拿好你们的武器。听着,谁杀死一个入侵者,大公就让他的全家都成为自由民,并且赏赐十枚金币!十枚金币,你们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有了这些钱,你们可以买到土地,可以盖起房子,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城墙上一名年轻骑士低头看下去,发现排在城门口的是一群健壮的奴隶,身上竟然都披上了皮甲,手里拿着刀剑甚至斧头之类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