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许久,盛岳辉终于启唇说话,声音嘶哑,“其实他们都很好地还原地那幅画,甚至比原本画得更好,可我还是觉得不像,知道为什么吗?”
程颂真懵懂地摇了摇头。
“画可以还原,但人死不能复生。”
“都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盛岳辉长叹一声,认命了似的低下了头。
时至今日,程颂真依然清晰地记得那一幕,他看到了一个苍老而悲伤的灵魂。一如他看眼前的盛泊远,同样如此悲伤,悲伤得如此深重。
尽管这段时间费尽心思还原那幅油画,但程颂真心知,哪怕他技法高超,都无法将那幅真正的油画带回来。
过去了的就是过去了的,当下的人只能被时间推着往前走,
“我无法改变那幅画被毁掉的事实,只能画一幅新的送给你。”
“过去的都会过去的,希望你现在和未来能开心。”
程颂真事前想了一通话,但真正到了事情发生的时刻,他磕磕巴巴始终觉得词不达意,半天只笨拙地比划出这两句话。
好不容易表达完毕,他微微扬起头,冲盛泊远咧开嘴,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梨涡在嘴角绽放,孩子一般开心。
如果可以,他衷心希望盛泊远余生能找回失落在童年的笑容,他会为此付出一切努力。
工作室只留一盏吊灯,盛泊远大半个人隐没在昏暗之中,他一直看着程颂真,一双眼海一样深。
程颂真也看着他,眼睛里清晰地映出他的一切,那目光太清澈,仿佛能透过他这笨重而疲惫的皮囊,直达灵魂深处。
在那里,他只是个永远留在母亲和弟弟死去那一天的小男孩。
第29章 服药
那天晚上,盛泊远做了一个梦,又一次见到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