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溟眯了眯眼, 趴在沈忘州耳边时,声音又软了下来, 无辜地轻声道:“师兄,我有点害怕。”
沈忘州也害怕,这地方就差在门口贴着“这里有鬼”了,还是最经典的婴儿怨鬼。
他恨不得马上冲出去。
但司溟也怕,他就不能怕了。
他要保护小师弟,他是大猛1……
“没事,你抓着我。”沈忘州边说边挡在他前面,皱了皱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些木雕小人的眼睛好像都在看他,嘴角裂开的弧度也扩大了似的。
他攥了攥司溟的手试图安慰,司溟却反手抓住了他,小声道:“可以抓着吗?”
“可以。”沈忘州松了口气,简直太可以了。
刘老爷领着他们走到正堂,坐在首位,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诉。
“昨儿是孙儿满月,我特意找先生算过,孙儿不是极阴的八字,因此没敢大大操办,哪成想……房里明明都用了仙人的符了!是我祖上作孽了啊!祖宗作孽呀!”
坐在最前的季寒溪眼神一变:“什么符?”
刘老爷擦着眼角已然悲痛到无法言语,身旁站着的管家给他们解释道。
“仙人有所不知,这符最初是从地铃镇传出来的,地铃镇几百年前就没了,这说法也久得不知道多长时间了。
“据传有个仙人从天上来,给了他们一个保命的符,若是祖上积德,就可保护后人不受恶鬼侵害……”
“外面那些雕像和绸布是怎么回事?”沈忘州问。
“那也是仙人留下的说法,我们这儿遭了恶鬼,是怨气作祟,白事会让恶鬼吸收阴气,因此我们就算是办白事,也要用喜事的规矩来……”
不伦不类的招儿倒是头一次听。
沈忘州下意识想和司溟商量,耳边恰好传来对方轻佻含笑的声音。
“恶鬼防不防得住不知道,红布封宅,头七的魂肯定进不来了。”司溟边说边在椅子下面勾住了沈忘州的指尖。
沈忘州迅速反应过来,由着他勾勾绕绕,低声问:“那爹娘暴毙,根本和孩子无关,全是‘恶鬼’所为?”
司溟圈住他无名指,轻轻捏了捏,薄唇微勾:“恶是真的恶,鬼么,谁知道呢。”
这边两人说着,那边秦雨已经拿出了手摇铃和红布片。
奶娘过来认了手摇铃,还说婴儿房里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襁褓,只要对比就能知道是不是同一个。
正说着,门外忽然跑进来一个下人,语无伦次地跪下喊:“不好了老爷出事了!”
“什么事?”刘老爷捂着胸口大喘气,脸色发青,沈忘州都担心他吓死了。
下人满脸惊恐地抬起头,指着外面:“少爷,少爷和少夫人中邪了!一直在吐血!”
遇锦怀猛地站起,看向快要躺在沈忘州身上的司溟时,神情一顿,像个忧愁“儿媳太粘儿子”的老丈人,无奈道。
“司溟,你随我和寒溪一起去看看,小师弟你和阿雨去婴儿房探查。”
沈忘州想说你们别留下我们两个人,但是脸皮儿薄的很,满脸酷毙了地点头:“注意安全。”
司溟临走前趴在沈忘州耳边笑着说了句“有事要喊我”就转身跟着一群人匆匆忙忙地走了。
沈忘州一回头,正对上秦雨神情恹恹的脸,明显对干货不感兴趣。
他忽然觉得,他和二师兄或许很有话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