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黛蓝色眼眸被遮住,睡着的模样与司溟一模一样,静谧的像一幅水墨画。

真的很像。

过往的细节一点一点交织在一起,沈忘州怀着越来越重的困惑陷入了浅蓝色的梦里,许是想不通弄不清太多问题,眉头微微蹙起。

一只冷白的手指抚过眉心,轻轻揉了揉,直到皱紧的眉头缓缓化开,才收回落在沈忘州的后背。

熟睡的人又往他怀里钻了钻,霸道地搂住他的腰,嘴唇不老实地在颈侧乱蹭。

和以往每一晚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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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大亮,一缕缕赤金色的光透过窗格直直地透了进来,将周围照的热烘烘的。

沈忘州眼皮颤了颤,抿紧嘴唇不满地往凉玉似的人身上贴。

“忘州,还不起?”

耳朵被指尖细细揉捻,那点儿凉顺着耳后揉到脖颈,沈忘州舒服地偏头蹭了蹭,下意识含糊了一句:“再睡会儿,司溟,别闹……”

抚着他的人很是自然地接话,嗓音懒倦勾人,哄着说:“可是有人敲门,师兄。”

“谁啊……”

“不知道呢,起来吧,嗯?”

沈忘州抬腿压住那双长腿,不满地踢了踢脚踝,眼皮艰难地翘起一条缝儿,捕捉到熟悉的脸孔后,又很快闭上,睫毛颤动几次,恢复了平静,攥着一绺白发的手指尖轻轻蜷了蜷。

起床气依旧很大,脸埋进被褥里,模糊不清:“……不起。”

门外遇锦怀正与秦雨说话。

“小师弟这几日尤其嗜睡,会不会是初升元婴身体不适?”遇锦怀忧心地又轻轻敲了三下。

秦雨神情恹恹地“嗯”了声,眼皮半耷地扫过房门:“司溟是医修,他不会有事。”

屋内沈忘州终于被“司溟”叫醒,撑着胳膊坐起来,边回答遇锦怀边用力地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终于看清了面前人的不同和……他们都没有穿衣服。

“鲛”他瞪大眼睛看着熟悉的身体和陌生的黛蓝色眼睛,第一反应是自己睡迷糊的时候居然没有感受到此司溟非彼司溟,还下意识把鲛人认成了司溟。

鲛人指尖轻轻卷起一缕发丝,满眼无辜地弯了弯唇角,问他:“怎么了师兄?这么看着我,我都不想让你下床了。”

沈忘州耳根一热,边转身给自己施法诀穿衣,边低声道:“胡说,你快穿衣服,今早有事情要做。”

话音未落,鲛人已经衣衫整齐,只是依旧慵懒地躺在榻上,抬手勾着他指尖,活像诱着君王不让上朝的妖妃。

沈忘州一大早就看了好些眼司溟的身体,难免有些“上火”。

逃跑似的下床,他看着鲛人,脸色故作严肃,转移注意力地叮嘱:“你现在是司溟,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医修,要喊我们师兄……记住了吗?”

说完转头示意他该起来了。

鲛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他手上,食指指腹点在掌心,暧昧地画了个圈,睫羽微垂:“记住了,我现在很病弱,要师兄抱着才会起。”

沈忘州手指不明显地抖了一下,喉结微滚,烫到了似的收回手,转身就走:“你自己起来,我不抱你。”

眼底的笑意随着抬头的动作溢出,鲛人不紧不慢地起身,整了整衣摆后,随沈忘州一同去开门。

动作自然地牵住沈忘州的指尖,勾缠着要沈忘州牵着。

平日出门,司溟也会与他贴近,但都是司溟单方面的,如今鲛人非要他给回应……

沈忘州怕鲛人不会演一个“病弱无力”的十八岁少年,想了想,还是牵住了那只手,紧紧攥在掌心,也可以看着鲛人不要离开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