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的声音浅浅擦过滚烫的肌肤,柔软的触感徘徊在耳尖,烫慰感自灵魂最深处蔓延,细密如丝丝缕缕的纤弱枝条,顺着脊髓流淌至最末端。
酸涩劲瘦的腰被一条看似柔软实则有力的鲛尾不松不紧地缠着, 滑顺的布料泛起层层褶皱,一片片银色的鳞宛如夺了夜空的星,覆了层幽暗的蓝。
酸涩红肿的双眼渐渐睁开,晨露的潮湿浸透眼底,激起一层不明显的水雾。
沈忘州下意识抓了抓掌心下的腰际,没有想象中软凉的肌肤,掌心下贴附着的, 是一片片冰凉坚硬的鳞……
“胤……淮?”
眼底从模糊变得清晰, 他收紧手臂,入目是一缕缕缠绕在他手腕、腰间的银色发丝,而慵懒地倚靠在他怀里的人,已然是司溟的模样。
却又有哪里不同。
不等仔细分辨,怀里勾魂妖似的少年轻轻开口,嗓音含着低哑, 漫不经心地提醒他发生过什么。
“师兄, 睡得好么?”殷红的薄唇轻轻张开,弯起亲昵暧昧的弧度, 两张脸孔离得极近,以至于沈忘州清晰地在那双稠黑如墨的瞳孔里看见了自己,忍不住怔愣了一瞬。
腰间一紧,沈忘州刚刚撑起一点的身体顿时失了平衡,猛地撞进了司溟的怀里。
刚刚模糊意识到的“不同”,瞬间清晰了。
鲛尾!
司溟的腿是鲛尾!
沈忘州心跳加快,原本盖在司溟腰间的手指动了动,温热指腹下的鳞片触感让他兴.奋:“司溟……”
低头看去,他一边爱不释手地轻抚,一边用炙热的眼神舐过司溟鲛尾的每一寸,只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躁动。
和“鲛人”这个身份不同,司溟一直以来的身份都是他的师弟,是“人族”,现下见了司溟的真身,沈忘州控制不住地撑着起身,想看得更加清楚。
两人身上都湿漉漉的,淡色薄衫被晨风晃过,贴在肌肤上,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沈忘州身上的衣物虽被有心穿的松垮凌乱,但好歹完整,司溟双腿变了鲛尾,无法穿上长裤,不知怀了什么旖旎心思,索性只松松垮垮地披了一件雪色外衫。
前襟大敞,玉石一样白润的皮肤像一幅被弄乱了的昂贵画作,从凹陷的锁骨到起伏的深处,缀着一枚枚大小不一的痕,似抓似咬,不可言说……
沈忘州的目光从上到下,看得耳根发热,喉咙干涩,强迫自己将视线定格在腰际下方的鲛尾上。
与夜里月光的微弱不同,清晨的日光泛着灿金的光彩,洒落到一片片形状完美色彩瑰丽的鳞上,鲛尾紧紧缠绕着沈忘州的腰,环过一圈后绕过股间,沉入清澈的泉水中,有韵律地缓缓拨动。
颈间一凉,司溟困倦似的靠在他身上,纤长的睫羽半遮,懒散又无辜地开口。
“师兄怎的都不说一句想我。”
沈忘州还痴迷于眼前鲛尾的美景,忽然听到这句,尚未反应过来,就听司溟又委屈道。
“师兄,那无数个日夜,可有喊过我的名字?”
那无数个日夜……他不都是和司溟在一起么!
沈忘州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瞪着眼前抿紧薄唇,好一副委委屈屈寻求疼爱模样的司溟。
一双眼眸水润温柔,睫毛沾了几滴水汽,漂亮稠艳面容无论从哪个方向去看,都让人一阵心颤,以及心软。
“……”沈忘州单手捂住胸口,吸了口气,再次开口时已经没了火气,微微咳嗽掩盖羞恼,“胤淮是你,鲛人也是你,有何区别!”
半梦半醒间他其实有一点记忆,他喊过“司溟”两个字,因为什么喊司溟他已经记不清了。
但现在顺着司溟说,他在那时心里还揣着“三个人”,还要雨露均沾地喊出名字,沈忘州实在是臊得脸热。
他说不出口。
司溟眼底含着一点笑意,转而垂下眼睑,微微仰起头,嘴唇若有似无地贴在沈忘州下颌,留下一连串柔软湿润的触感,用极低的嗓音,哑声轻道:“师兄心里,真的没有一点点……偏向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