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忘记了水面下摆动的危险鲛尾,不由分说地捏住沾满酒液的下巴,用力抬起,俯身狠狠吻了下去。
水声潺潺,冷香肆意,沈忘州后背绷得发疼,失控的双手手背青筋乍起,抓住鲛人的肩膀,咬破了柔软冰凉的唇,在血腥味里疯狂地想要把他拖出水面。
他还是不喜欢水。
被故意引诱刺激了许久的大脑一片昏沉,内心深处的小小欲望纵横滋生,席卷了岌岌可危的神志。
他想要把鲛人据为己有,按在岸上,关起来,锁起来,让鲛人只能在黑暗里遍体鳞伤地渴求他给予一点点水,来维持虚弱的生机。
被引诱而一无所知的猎物,自以为是猎人,一步步走进了温柔致命的陷阱。
“醉”得意乱情迷的鲛真的失了力气似的,顺着沈忘州的力道浮出完美无瑕的身体,能屠尽生灵抽骨割喉的手,此刻一只无力地撑着石台,另一只虚虚环在沈忘州腰间,抓着揉着,濡湿了那一块布料。
湿淋淋的身体失了平衡,没有骨头似地撞进沈忘州怀里,冰凉的唇抵在不住滚动的喉结上,随着上身的滑落一路隔着仙袍刮蹭到锁骨,透过薄软的皮肤,听见沈忘州喉咙里发出难受似的声音。
水面下藏得极好的鲛尾用力摆动了一下,推开沉重的水流,试图紧紧圈住什么又强行忍住渴望,尾鳍上的锋利边缘不断切割着泉水,发泄着隐忍的冲动。
沈忘州感觉喉结一凉,随后是软……
从身体里迸发的燥热不像话极了,他抓住胤淮肩膀的力道更重,在对方恶意的引导下,施虐欲充斥着脑海。
少年的耐性和定力俱是不佳,稍有点风吹草动就溃败得一塌糊涂。
沈忘州舔了下干涩的唇,忽视了浮动的水面和腰间力道渐重的手,俯身抱住胤淮的腰,清澈的嗓音被沙哑代替,含糊不清地命令他“从水里出来”。
他几乎要跪在石台上,掌心下沾了水的布料仿佛和胤淮的肌肤融在一起,滑腻一片,说不上来的旖旎。
沈忘州失了方寸的使不上力,滚烫的指尖触碰到鲛尾与后背的连接处,一个不起眼的鳞状痕迹烙印在指腹,留下莫名的触感和几不可查的痛楚。
好似冷硬瑰丽的鳞在肆意虐待着指腹的薄茧……
胤淮纤长的睫羽低垂着,掩去眸底深而重的情绪,被沈忘州触碰过的地方热得简直发疼,只有眼前的人才能止住的疼。
他靠在沈忘州怀里,被吻到殷红滴血的唇微微张着,唇角染着一抹欲意浓烈又深陷其中的笑意,疯狂贪婪地享受着让他难以自拔的痛。
“忘州……”胤淮俯身在他耳边,呼吸沾满甜腻的酒香,连声音都黏腻了起来,勾勾缠缠地绕着他,“忘州……”
沈忘州滴酒未进,在一声声摇摇欲坠的呼唤里却醉得比胤淮还深。
明知道鳞渊峰外就是血流成河的战场,明日就是陨神劫封印的时间,他却半跪在这方天地里着魔似的享受着胤淮。
少年嗓音嘶哑,手指愈发用力地握住鲛人的腰,不成调子地回应他:“胤淮……出来……来岸上……”
沈忘州感觉他要疯了。
或许就是明天,帝迟会用陨神劫困住胤淮,就算胤淮和他保证陨神劫不会成功,可他还是害怕。
万一呢。
万一陨神劫没有失效。
那他的胤淮会怎么样……
沈忘州怕的要疯了。
只是胤淮的冷静让他麻木,直到大战在即,才恍然自己浪费了这么多时日。
回到鳞渊峰的一路上他想过很多,要怎么温存郑重地和胤淮表达自己的爱,在短暂的夜里紧紧抱着胤淮的身体,什么也不做,一心一意地告诉他自己的害怕和担心……
但从看见胤淮的这一刻起,一切都失控了。
去他妈的温存!
他要胤淮,想把胤淮嚼碎了咽进肚子里、一点一点剖开了缝在身上、把自己撕碎了和胤淮融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