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忘州一直站在旁边看着他们相处,就在他以为这段插曲会很快略过时,一个不速之客突然出现在了这里。
江照雪幼时就漂亮可爱,只是眼睛里总带着让人不快的算计。
他摇醒小忘州,满脸怒容, 开口便是:“你知道你惹了多大的祸么!你这个扫把星!都是你害的!”
沈忘州没忍住, 一甩手一道灵力劈在了江照雪脑门上。
但他只是附着在记忆里的一个意识,完全出碰不到记忆里的人。
江照雪还在说:“寒溪现在因为你被罚跪祠堂了, 你心里是不是舒服了!从你入宗后寒溪就像着了魔似的,你一定是扫把星!”
就是因为沈忘州,寒溪都不和他一起了!
小忘州这几日急得上了火,闻言白着脸茫然无措地看着江照雪,好半天才问:“师兄在祠堂?”
江照雪其实也不知道季寒溪为什么会被罚跪,但他厌恶死沈忘州了,恨不得他死掉,从此就没人和他抢季寒溪了。
明明他才是和季寒溪从小一起长大的,凭什么寒溪的目光都被这个小畜生夺走。
他就是要把所有原因都怪在沈忘州身上!
“对,就是因为你,我去给寒溪送饭都进不去,他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江照雪说完便开始观察小忘州的表情,看他着急地立刻下床要去给季寒溪送饭,忍不住得意地翘了翘嘴角。
季寒溪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跪在祠堂谁都不见。
江照雪在外面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不管是哪位师叔师伯来劝,季寒溪都恶言相向,就连从小被季寒溪偏爱的他过去都挨了一顿臭骂……
他都挨骂了,沈忘州怎么能落下。
沈忘州跟着小忘州,看着他去厨房厚着脸皮要来饭菜,又把自己攒着的所有自认为最好的丹药揣进怀里,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去了宗内的祠堂。
祠堂供奉着鲛岳仙宗历代仙陨的宗门前辈,宗规写明,宗内弟子每年至少要来祠堂祭拜前辈们两次,铭记宗门传承。
小忘州以此为由,顺利地进了祠堂大门。
除了祭拜之外,祠堂还有惩罚弟子们的戒室,犯了错误的弟子要跪在前辈们的面前思过。
小忘州对祠堂不熟悉,只能一间一间找过。
沈忘州在身后跟着他,清晰地感受到小忘州身上的灵力愈发紊乱,有了急火攻心的征兆。
沈忘州探查了一番就不再管了。
小忘州尚且年幼,灵力少好掌控,找到人后立刻回去休息过几日就会痊愈,不然现在哪还能这么活蹦乱跳地到处找人。
找到了。
季寒溪没在任何一间戒室里,他跪在供奉的主殿,面前是一个个灵位,不知道跪了多久,蒲团被膝盖压出两道深深的痕迹。
少年一袭白衣,颀长的身影被空荡的主殿衬得伶仃孤寂,长发披散脊背挺直,头却深深地垂着。
沈忘州只看了一眼他面前的灵位就什么都明白了,暗道阴差阳错,苍天无眼。
“大师兄……”小忘州敏感地察觉出不对,小心翼翼地站在门口不敢进去,手指扣着饭盒,“我给你……带了饭。”
季寒溪的身影晃了晃,放在身侧的手蓦地攥紧,半晌,才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
“滚。”
小忘州脸色苍白地张了张嘴:“大师兄”
他是不是有哪里做错了,还是大师兄遇到什么事情了,他能帮上忙吗。
这样想着,他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踏入了祠堂的主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