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他右臂骨折,轻微脑震荡,在留院观察。我刚下飞机,过来一是拿换洗衣物,二是跟你说几句,”连政语气转为严肃,“不管以后有没有机会碰面,别再让郝立冬和他们母子俩有接触,我不能次次都盯着连卓,今天是骨折,下回真闹出人命,哭的人是你,不是我。”

“……”

怎么会这样?

郝金芳心疼得抠着轮椅扶手,半天说不出话来。亏她替卓舒兰说那么多好话,试图拉近这对母子生分的关系,好给立冬将来留条后路。

好不容易说动儿子去看望生母,却害了他……

眼看郝金芳红了眼睛要流泪,连政适当进行安慰,劝她别太担心,郝立冬骨折不算严重,采取的保守治疗,没动手术。不过城中村环境太差,所以会在医院多住两天,顺势又劝她尽快搬家,正好明天过户。

“你安心在家待着,下午我助理过来接你去医院看他。”

“好,麻烦你了,大老远从北城赶过来,我替立冬谢谢你这大哥。”郝金芳抬手抹了抹眼睛,指着儿子那屋说,“你进去拿吧,立冬这孩子爱干净,衣服都收得好好的,好找。”

没有锁的木门,轻轻一推便开了,昏暗得看不清室内全貌。连政摸到门边的开关,打开灯,才得以看清这间没有窗户,仅六七平米的小房间。

靠墙摆着一张单人床,整张床被蚊帐罩着,床头边是一张塑料凳充当的床头柜,上面有插线板,手机充电器。简易的无纺布衣柜靠着有开关这面墙,几双旧鞋子整齐地摆放在床尾,按季节区分,从左排到右。

他走到衣柜前,拉开拉链,入眼是几件棉衣,棉衣下方码着秋冬两季的衣裤,每一件都挺有年头,有的起了不少球。

连政拉上拉链,换到另一边,刚打开,就看见挂衣服的横杆上挂着一把雨伞。他低头,毫不意外地在角落里看见一个黑色纸袋,交给林景禾时什么模样,那纸袋便以什么模样待着,没有折痕。

他拎出来,又拿出里面的方盒,怀疑郝立冬甚至没拆过这瓶香水。

“我去找个袋子装衣服,你帮立冬把充电器也带上吧,他手机没电了。”

闻声,连政将香水收起来放了回去。郝立冬衣服少得可怜,确实好找,拿了三件短袖两条运动裤,他愣是找不出第三条裤子,内裤倒有四五条,随手拿了三条内裤和三双袜子,关上了灯。

“我特地问隔壁要的袋子,”郝金芳装好衣服,袋子打上结后交给连政,“等充上电,你让立冬给我回个电话。”

“他手机坏了,打不了,我下午给他换新的。”连政看了眼手中喜庆又廉价的红色塑料袋,莫名想到“吉祥”两个字。他的奶奶农村出身,嫁给他爷爷享了一辈子的福,最偏爱红色。

二十四岁的本命年,老太太送了他一身喜庆的红秋衣秋裤,给他驱邪保平安,那套衣服至今还在衣柜里躺着,或许是吉祥的颜色,不过他真穿不了。

但凡郝立冬高一点壮一点,连政极有可能将那套驱邪保平安的秋衣秋裤转赠给他,比钱来得有心意。

躺在病床上的小个子郝立冬,第三次痛苦地撑着身体坐起来,艰难下床。

林景禾放下书,起身问:“立冬,是不是又要上厕所?”

“嗯,水喝多了……”

“多喝水好,我扶你过去。”

在林景禾的搀扶下,郝立冬成功抵达卫生间,他扶着门框,难为情地笑了笑:“昨天一屁股摔地上,尾巴骨疼,躺着好像更疼了。”

“疼怎么不早说,我去问问医生。”

“没事啊林姐,也不是很疼。”

两人正说着,病房的门突然开了。

郝立冬傻呆呆地看向门口的连政,一时间忘了要上厕所,也忘了打招呼。连政目光掠过郝立冬睡凌乱的头发,去看他的眼睛,那双眼睛红红的,像刚哭过一样。

林景禾见老板手里拎着塑料袋,及时伸手去接:“连总,东西我拿吧,你来得正好,立冬他尾巴骨疼,我怕他上厕所摔了。”

郝立冬回了魂,立马摇头否认:“不疼了。”

连政将塑料袋递给助理,走过去扶住郝立冬:“进去吧。”

“……”

第33章 33.不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