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我觉得……”谈宁的情绪还是低落,“我觉得我帮不上颂安什么,我很没用。”
“怎么会?你是他做这个决定的初心和决心,难道不重要吗?”
谈宁低下头。
“小宁,你是不是想说,如果你是严知予那样的身份,和颂安门当户对,在这种时候你就可以花钱帮颂安摆平舆论,在董事会里替他撑腰?”
谈宁沉默。
“不要这样想,小宁,你有你自己的路,你认真读书,拿到绩点第一出国留学,不是为了成为颂安的左膀右臂。”
谈宁心头微震。
“阿姨的例子在这里,你也是看到的。”
“阿姨……”
“你希望你能做到的那些,我和他爸爸都可以做到,有我和他爸爸做他的左膀右臂就够了,你只要多多鼓励他,让他放轻松,然后过好你自己的生活,暑假回来吗?”
“回来的,我一放假就回家。”
他说,回家。
说完自己先红了脸。
方瑾笑了笑,说:“好,早点回家。”
林颂安一直没有将董事会对他的刁难告诉谈宁,热搜撤了,网络恢复平静之后,天河的内部依旧动荡。
公司上上下下,不管是alpha和omega,甚至包括beta,不管他们的信息素是何等级,对于林颂安的惋惜却出奇的一致。
好像林颂安没了九级的信息素,就不配成为一个上市公司的总裁了。
林颂安始终没有向谈宁吐露心声,只是在深夜,挑了个时差正好的时间,声音疲惫地向谈宁撒娇:“宝宝,我有点累。”
谈宁好想立即抱住他。
方瑾告诉谈宁,天河现在的问题是,其中一个持股董事想要退出董事会,他在林颂安接替他父亲成为新任总裁的时候就已经表露出强烈不满,几次三番在董事会上给林颂安难堪,这次林颂安摘除腺体的事一被曝光,立即被他抓到了话柄,他开始频繁抛售股票,股东其他非独立董事一起减持套现,造出一种“天河在林颂安手里即将完蛋”的危机感。
而且这位董事在天河还算是老人,颇有些辈分和威信,林颂安一时也不能和他翻脸。
林颂安选择以不变应万变,继续推进他原先的计划。
六月初,林颂安拿到了上百家企业同时竞争的跨国项目,业内一片哗然。
谈宁拖着行李箱从宁江机场走出来,刚想打车就看到方瑾的司机在路边朝他招手,他连忙走过去,司机说:“方总让我来接您。”
谈宁于是上了车。
他本来以为方瑾是接他回家,可路线逐渐偏移,谈宁有些疑惑:“我们这是去哪里?”
“方总说,到那里您就知道了。”
二十几分钟后,车子在一家酒店门口停下,谈宁余光瞥到酒店门口的巨幅展示牌,上面写着天河集团项目发布会。
“一号宴会厅。”司机给他指了方向。
谈宁立即走了过去。
刚走到一号宴会厅门口,就听到林颂安的声音,他正在讲述竞标的经过。
谈宁推开宴会厅的门,一个容纳上千人的宴会厅座无虚席,所有灯光都聚焦到台上,林颂安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站在屏幕前,抬手展示着项目的效果图,“……共计18个高层建筑单体及配套市政工程,总建筑面积约170万平米,是迄今为止中资企业在阿联酋承接的最大项目……”
他不骄不躁,侃侃而谈,自信且矜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