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上次帮江逾白手穿耳孔的那位小哥。闻溯也打在了左耳耳骨,和江逾白相同的位置。
晚上的时候, 江逾白才打车回家。他从闻溯这里带走的东西不多, 主要是书和资料,一个行李箱就装下了, 此外还有大提琴和吉他。
闻溯帮忙拖行李箱, 他自己背一把琴,手上拎一把。
城市里的夜晚最多见的是灯火和霓虹招牌, 星星被映得渺小暗淡。
江逾白家附近有一条小吃街, 车从街上开过, 翻进车窗的风里充溢着各式各样的食物香气,即使吃过了饭, 江逾白也被勾得食指大动。
“我在这附近读的小学,那时候放了学,最喜欢从这条街上回家。”江逾白手指点了点车窗玻璃, 轻声对闻溯说,“这家烧烤不错, 是我吃过的综合实力最强的一家。看见那个烤鱼了吗?他们家的鱼不太行,但烤脑花是一绝。那家小龙虾夜啤酒……”
两分钟后,车在江逾白住的小区门口停下。闻溯注意了一眼名字, 跟着他过门禁,进楼栋, 进门。
门开的一瞬,楼道的灯光照进玄关,朝内看去一片昏黑,客厅里唯有路由器在闪灯。
江逾白狗狗崇崇地走进去,踮着脚扶住墙往卫岚的卧室一瞄,见门扉大敞、毫无灯光,扭头对闻溯:“好耶,我妈不在。”
闻溯非常配合他,这才将悬停在灯控开关上的手按下去。
灯光落满客厅。江逾白愉快地给闻溯找出一双拖鞋,把行李箱推卧室。
自从在川西高原上和闻溯互相表明心意后,江逾白就没有回过家。
卫岚也没进过他的卧室,窗帘还保持着他上次关窗时把人家夹住一个角的形状。他赶紧上前扯出来,顺便开窗通风,接着把大提琴和吉他摆到书房里它们原本在的位置上。
闻溯走在他身后,视线抬起落下,慢慢打量着这里。
显而易见,江逾白在自己家里的风格和在他家时没什么两样,衣服乱堆东西乱放,主要追求一个凌乱美。
也一样喜欢添置奇怪的摆件。
比如床外地板上那张印有“精神状态稳定一分钟也很厉害了”字样的软垫,让他一下想起了这家伙往他家门口放的那张“活着回来已经很不错了”的迎门垫。
但这里也有在他那看不到的东西。
床对面的墙前立着一个置物架,被手办、亚克力立牌、画框、模型、玩偶和别的一些小物件占满。放在底下的那些明显是那家伙更年少的时候喜欢的,越往上走,越接近他现在的喜好。
闻溯走到置物架前,手伸向趴在第二层的菜狗玩偶,在它绿油油的脑袋上捏了捏。
江逾白从书房里出来,“看上这个狗了?”
“好像看见了小时候的你。”闻溯收回手,视线从上到下又将置物架上的东西扫了一遍,看向江逾白,“和现在一样可爱。”
“是帅。”江逾白纠正。
闻溯又走进和卧室相连通的书房。
或许用琴房来称呼这里更妥当。木地板上铺着一层绒毯,触感柔和。大提琴和吉他分别立在琴架上,墙上挂着洞箫、南箫、竹笛,不过最醒目的,还是落地窗前那一套架子鼓。
闻溯眼眸微微一动,走过去取下鼓槌,在鼓面上敲了一下。
“没想到你对这个有兴趣。”
江逾白的声音随之响起:“这个房间隔音很好的,不仅仅改了墙,玻璃加厚了好几层,使劲锤,不会有人来上门投诉。”
闻溯偏首:“想看你敲。”
江逾白下意识要答应,转念起了调侃的心思,抱起手臂往墙上一靠,拖着调子千回百转地哦了一声:“我还以为你更想听你男朋友吹箫。”
鼓槌在闻溯指间转出一朵漂亮的花,然后被轻轻放下。闻溯眼里也升起戏谑的笑,理了理袖口,抬步向江逾白走过去。
江逾白立马收起狡黠的表情,敏锐迅捷地蹿去外面。
下一秒,书房里只剩闻溯一人,但的脚步声没停,似乎一路跑到了更远的客厅。闻溯噗嗤笑出来,故意等了几秒才追过去,走出书房前还替江逾白关上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