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张新杰拿出手机,打开备忘录,念起了上面的名录。念到最后,花映白惊讶的嘴巴都快塞下一个鸡蛋了,她不可置信的问道:“这些东西,你全看完了?”

“没有,我还有一半没看完。”张新杰一本正经的说道,还没等花映白发表自己的感想呢,他又问:“还有我想知道,那个‘阳寿’是从哪来的?”

花映白摸了摸下巴,说这是很久以前,她姑姑随口瞎扯的,后来嘛你知道的,姑姑一语成谶,而她也落得同样的结局。余光注意到自己的奶奶正往这边走来,她知道要回病房了,于是转头看向张新杰,微微笑道:“最后要求你做件事呗。”

“如果你想说‘忘了我吧’这种话,那大可不必。”

“你觉得我是这种人吗?”花映白没好气道,伸手捏了捏他的胳膊:“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真的死在了手术台上。你挑个良辰吉日,来我墓前烧束玫瑰花行不行?”

听到这个要求,再回想到那个奇怪的梦,张新杰心中很不是滋味。他用力推了一下眼镜,强逼着自己不要失态:“要不要我穿着石不转的衣服,还能满足一下你想在现场看我打比赛的愿望。”

“我可没说过想去现场看你打比赛。”花映白翻了个白眼,招呼了一下远方的奶奶。

张新杰没说话,默默地看着花映白被奶奶推回住院部,看着她一点一点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范围里后,才起身准备回酒店。他看了眼手机,发现韩文清前不久发了条消息,说要在上海等着小花的手术结果,让他和霸图的人先回青岛。

他盯着那句“或者你留在这里,我和他们回青岛”想了许久。

最后在手机上敲了一行字,他说他回青岛。

第13章

韩文清破天荒地请了好几天的假,直到比赛前一天才赶回霸图。而他回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训练。

这个情形一直到夕阳西下。

长时间地面对屏幕,让韩文清两眼充血,可他依旧挺直着腰背,不停地补着之前的训练量。队员们知道队长心情不佳,便自发地陪着一起训练。

接着又过了一周,霸图楼下来了个中年人,点名要求见张新杰。

考虑到第二天要比赛,经理一开始不太想放人进去。但看到中年人肩上的黑纱,他心一软,第一次在训练时间走进了训练室,把张新杰喊了出来。

被喊出来的时候,张新杰已经有了些许猜测。不过在看清中年人面目的那一刻,他还是没能忍住心中那股酸涩的情绪,就连声音都在不觉中带上了些许颤音:“花伯父,你好。”

“我可以叫你新杰吗?”得到许可后,花父上前走了两步,细细地打量着张新杰的面孔。他看着看着,突然笑了:“怎么办啊,我有点后悔没能早点认识你了。”

该说不愧是父女吗,就连这后悔的语气都一模一样。

花父叹了口气,缓缓道:“手术开始前,小花叮嘱我和文清,如果手术成功了,她会亲自来找你解释一直以来的一切。但如果手术失败了,她说‘谁来找你,我就每天托梦报复他’。”

“手术的结果,我想你也应该看出来了。”花父深吸一口气,试图将翻涌的泪意压下去,说:“站在父亲的角度,我觉得你有知道一切的权利。狂且我也挺想见她的,要托梦就托梦吧,我不介意。”

就算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但在听完花映白的事后,张新杰生平第一次没能掩饰好内心的情绪。他借着推眼镜的动作,动作飞快地拭去了眼角的泪。

从花父的口中,他得知花映白第一次得病在小学,那时候还是良性肿瘤,进了次医院,做了个摘除手术就好的差不多了。而几年后,也就是他俩第一次相遇前,花映白的病复发了。这次命运没有眷顾她,不仅复发,最重要是癌细胞转移了。

后来就是他俩相遇的事了。

“我当时不知道她为什么天天去养老院,后来看她日记,才知道她是想给社会做点贡献,顺便过一下打麻将的手瘾,结果阴差阳错遇见你。”说到这里,花父从包里拿出一本本子,递给张新杰:“对了,这是她的日记本,拿去做个念想吧。”

张新杰下意识地推了回去,他知道这本子对花父来说很重要。

谁料花父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这是我和文清商量后,得出来的答案。至于为什么,你看看就知道了。”说完,将本子郑重其事地放到他的手上。

张新杰有些发愣地看着那本和本人一样花里胡哨的日记本,就连花父走出会客室都没发现。他翻到了第一页,花映白在这页上写了一大堆称呼,比如天才麻将少女、绝望教徒、冰帝网球部后援会会长……最后画了个大括号,表示以上说的人都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