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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芳已经忍不住了,“说这个干嘛!招我的眼泪。”

刚过了十五,正月都没出,云芳正在给贾瑭收拾衣服,外面殷家来报丧。

香草已经放了出去,如今身边是黄晶和甘草仙草。

甘草从外面进来,小声说:“奶奶,不好了,香草姐姐的哥哥来家里了,看到爷跪下就哭,腰里还系着孝带。”

云芳就觉得天旋地转,被黄晶和仙草扶着刚坐下。贾瑭从外面进来,“老爷子不好了,给你们奶奶找素服,黄晶你跟大太太和老太太说一声,我先带着你们奶奶走。”

云芳坐在马车上,一路哭着到了娘家,刚在二门下车就看到各处开始挂白灯笼,女仆在后院分发孝布。云芳哭着被扶进后堂,老爷子已经去世了。

贾瑭和岳父内兄们一起商议后事到各处报丧,殷家的亲戚不多,云芳的舅舅家和两个嫂子的娘家这时候也来人了,除了这几家的亲戚,别的都是殷祺殷叡的同僚同窗这些。

云芳哭了一会,被人扶着到了老太太跟前。

老太太看的开,安慰云芳:“别哭了,你爷爷没受罪,太太平平的走了,上半辈子杀人如麻,在战场上杀的刀刃都卷了,跟我说有这样的死法是有大福气,他走的高兴,你们也要高高兴兴的。”

她越是安慰云芳越是难受,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人都要晕过去。

贾瑭特意请假,把出行日期推后到殷家的事儿办完。

和宁国府相比,殷家的葬礼算是低调的多。

因为当年老爷子在边疆杀敌有功,所以追赠了一个虚职,七天后下葬,算是盖棺定论了。

等这件事完毕之后,贾瑭也告别了家人,从京城出发往江南去,而贾琏和林黛玉也在往京城赶路,两方擦肩而过。到了二月初六,贾琏和林黛玉弃舟登岸,坐马车回荣国府。

春寒料峭,他们兄妹回到家老太太不胜欢喜,拉着林黛玉的手跟身边的儿媳孙媳们说:“正好,这个月的十二是林丫头的寿辰,咱们在家好好的庆贺一番。一来是给他们兄妹接风洗尘,二来是给林丫头庆寿,来也有祝贺姑老爷痊愈的意思。”

王熙凤立即大包大揽,把差事接下来了。

贾琏回来,她欢喜无限。

贾琏跟着进来,被老太太一通关心,随后老太太要问问他在扬州的见闻,特别是林如海那边到底怎么样了。

家里的女眷们散了,都随着林黛玉去分发土仪。贾琏把自己去到了扬州的事儿事无巨细的讲了一遍。

末了说:“我们在官文上看到了大老爷如今升了爵位,姑父与我都欢喜极了,难为老有这样的功劳,我姑父还说修渠乃是善事,是积累功德的。咱们在金陵的族人特意去扬州拜见孙儿,有不少是辈分高的,孙儿不敢拿大,陪着他们在扬州逛了几日送走了。除了南边的族人还有不少江南的官员宴请,有的去了,有的婉言谢绝了,只是甄家的宴请实在是推辞不了。”

老太太想了想,把前些日子的事儿简短的给贾琏讲了讲:“你也别多想,我和你父亲早有打算,这府邸爵位都是你的。只是你如今也不小了,下面有出息的弟弟,你也要立起来,只有兄弟一心才能振兴家业。”

贾琏再想不到其中还有这番变故。

他虽然也是个精于世故的人,但是缺少的是魄力。

“就是孙儿在家也未必能有老太太的决断和瑭儿的魄力。老太太的意思孙儿懂,瑭儿也不是那眼里没兄长的人,这事儿您不必想太多。既然说到了贾雨村,怪不得在江南甄家贾雨村也是他家的座上宾。而且甄家再邀请孙儿带着妹妹和他家送嫁的船队一起北上,当时孙儿只是想着家里有这样的好事,过了年瑭儿要出去,老爷不爱出门,二老爷还要去衙门,没人在家里支应,孙儿才想着带妹妹赶快回来,甄家苦留不住,非要让孙儿带着贾雨村一起进京,当时想着本是一件小事。如此看来,贾雨村与孙儿同行怕是也有深意啊!”

老太太不在意,“咱们这些老亲们也试图让咱们回头,年前好几家请我去看戏,过年的时候咱们家的门槛差点被踏破,年后也有不少人家想拜见我。只是落子无悔,现实也容不得咱们反悔了,你往后留意一些,隔壁的宁国府少去为好。”

贾琏明白意思,点点头:“孙儿记住了。”

老太太伸手在贾琏的脑袋上摩挲了两下:“也累了你这么多天了,凤丫头和妞妞都想你,回去陪着她们母女说说话吧。”

就在贾琏想要退出去的时候,外面琥珀跑进来,“老太太,外面有礼部官员来宣旨了。”

老太太一听,先是一惊,后来一想八成是元春好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