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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人也知道他们父子两个要说话,便远远地跟着。贾赦看了看这个地方, 觉得大街上空旷,就问:“你有什么好法子?要是说不出来或者说的不像样子小心你那狗腿。”

“看老爷说的, 儿子这是狗腿” 贾琏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现在也不是说俏皮话的时候, 担心这话说的老头子恼羞成怒,再逮着自己骂一顿。

于是就跟贾赦说:“您也别生气,确实是有个法子。前些日子儿子倒是萌生出一个主意,要不然把咱们家二老爷往外挪一挪。他在京城里做了这么久的官了,是工部衙门里有名的糊涂官儿。

什么事都没做成,什么责任都没有担起来, 自然这二十多年来也没有前进一步。就算是在做官上没什么可圈可点,总要结交一些人脉啊。您看平时和他来往的都是些什么人?

以前交往的那个贾雨村也就算了,再看看他现在认识的那些人有几个是正人君子?

这也就是因为他是做叔叔的, 我就担心将来有人说我兄弟的官儿太高,已经超越了长辈,官儿比长辈的还高。他日要是行国礼的场合,岂不是要让长辈儿跪晚辈儿?所以我觉得二姥爷不适合待在京城里待下去。”

别看贾琏口灿莲花的说了这么多理由,但是中心思想就一个:要让贾老二滚蛋,贾赦是能听得出来的。

贾赦觉得让这个假正经滚出去也行,但是要顾及这老太太的颜面。

“你这法子我虽然觉得好,二老爷也确实该出去一趟了。可是刚才我从老太太那里出来,老太太说就生了我们这三个,你姑妈已经算是死别,她不想再和你二叔生离。

这话刚生出来你我父子就这么谋划,我担心要让老太太知道了,老人家非气出个好歹来。我这一辈子没别的好,也就是愚孝。不能到了这个时候还把老太太气出个三长两短。

我说句不该说的话,老太太如今年纪大了,从过年到现在这事情一桩一桩的发生了这么多,老太太都没闲着,身体又不好我总不能把老太太给气的瘫痪在床。”

贾琏看了看贾赦,就轻声地说:“老爷说的对,老太太对咱们是没得说的,我自小也是在老太太怀里长大的,而且对我们这一个小家老太太说得上是掏心掏肺。我感激还来不及呢,哪里敢把老太太给气坏。

老爷的顾忌我知道,我兄弟也知道,我们刚才还在说这件事儿。我兄弟的意思是,何必咱们出这个头,若是外边儿有个好职位,二老爷想出去呢?”

贾赦睁着肿胀的眼泡看了看贾琏:“你的意思是咱们隐在幕后,让老二自己跟老太太说他想出去?”

“是啊!如今他是个五品官儿,若是出去能提成四品呢?”

贾赦沉吟不语,正在思考。

贾琏又接着说:“要是有机会出去做一地的父母官发展自己的势力呢?

二老爷在咱们家当家了半辈子,我是不信他就甘心把家中的势力交出来。可是不交又不行,毕竟国法家法在这里放着,他又是个读书人,又要脸面又担心不交出来被人家捣脊梁骨,到时候名声臭大街,所以就这么别别扭扭地交了出来。若是有一个机会让他发展自己的势力,您说他会放手吗?”

贾赦背着手慢慢的往前走,贾琏又说:“瑭儿说了,江南或者北方都能给他弄个四品官,只要他出去就行。我想着海沿子那里还不错,据说那边常常有山珍海味”

贾琏的话没说完贾赦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贾琏。

“你的那点小心思能在我眼前藏得了吗?就我这样的废物都能看得出来,你以为老太太看不出来?还海沿子,你怎么不说把他送到爪哇国去?”

贾琏嘟嘟囔囔:“那是因为爪哇国咱们不当家,要是能当家,我早送过去了。”

贾赦没搭理他嘟囔,就说:“这主意必定是你想出来的,你兄弟怎么说?”

“瑭儿说他前几日给我姑父找了一个礼部的差事,我姑父不去,现在想请二老爷去呢。”

“礼部?”

“礼部侍郎,三品官儿,我姑父还年轻,过了几年就能升任二品或者从二品。我姑父现在想著书立说,现在是要住在翰林院里不出来了。瑭儿本来就跟人家说姑父不去了,请别人高就吧。

中午我们两个说起来,他说不如拿这个换一个其他的官儿给二老爷。我想着当侍郎这样的大官,就算是换了也要换一个差不多,可是这样的职位他是没资格坐的。

这种高位必是人家外放回来进入中枢的垫脚石,二老爷自从做官就一直在京城,根本没有到地方上去过。就算是让他去做礼部侍郎这类的大员,人家也是不服气的。朝廷又不是咱们家开的,一旦不能服众让那些人纷纷攻讦起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