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草充当秘书,开始给王熙凤讲今年的收支。
王熙凤也不看着,她说:“别跟我说这些,我是不管经营的,该分我多少我拿着就是,账本也不看了,这事儿我是信的过你的。”
云芳就让仙草把这次分给王熙凤的银票拿出来,虽然对方说不需要了解经营,但是大概的营收还是要跟人家说一下的。
也仅仅是用了一刻钟把今年所有的事儿给办完之后,王熙凤把放着银票的小匣子收到了自己的手边。
这里是俩个小女孩的闺房,贾琏是不会把手插到这里来的。所以钱放到这里很安全。
仙草把事儿办完,账本就先收起来放到了蘑菇的那一堆书里,等着过几日再收走。她还有其他事儿要先回去,于是上房的门打开,让外面送了茶水进来,云芳和王熙凤就放松的开始聊天了。
云芳说:“你知道刚才谁找我借钱吗?”
王熙凤一想,如果是不认识的人,对方也不会拿这个问题问自己。那么既然是认识的,又缺钱的“薛家?”
但王熙凤说出薛家的时候,自己还有些不相信。因为薛家给人家的印象一向是财大气粗。
云芳点点头。
“你也知道,我当时陪嫁的店铺做的是布料生意和粮油的买卖。粮油这些不是很賺钱,就是小买卖,京城里的大粮商多的是,就是从人家的指缝里賺点,一年也不过是二三千两银子的好处,胜在细水长流。
但是我那卖布料的店铺倒是有些名声。也不是很賺钱,只是卖的东西便宜,城外的百姓也来买,在京城布料行当里面就是量大便宜的店铺,不和那些卖好布料的店铺竞争,每日的流水倒也可观,走的是一个薄利多销的路子。
这些日子薛家的人上门,说是要借钱,他们薛家在我们这个行当里面,属于令我们难望其项背的地位,要不然也不会成为皇商。
他们家的伙计来了之后,直接说用他们的货做抵押,开口就借三万两银子,我说句实话,布店的纯利润一年也不会超过五千两,以前没货源的时候,利润就更少了。三万两是我六七年的收成,我自然是不借的,人家还非要让我借说是布料都抵押了,难道是怕还不起?也不知道是借钱还是强卖。
我是真的怕他们还不起,而且他们的布料也不是我那铺子的客人买的起的啊!人家的布料贵着呢,我要卖多少年才能卖出去,而且布料放久了容易发霉。
那铺子里的掌柜好话说尽,说是不借,没钱。人家可不听这个,本来就是行业翘楚,想要以势压人很容易。来了几次了,烦不胜烦,他们也真是,上门之前就没打听打听谁是东家!
我真想请宝姑娘过来问问这是什么意思,想了想也别难为她了,不行我找薛姨妈去,宝姑娘也不当家,找她要个说法也真的是难为她。”
“他们借钱干什么?”王熙凤的第一反应是有人背着薛家搞事:“是不是薛姨妈他们不知道?总有些伙计手脚不老实,是不是他们故意拿货出来抵押,套你的银子?”
“你还不知道呢?薛家眼下太虚弱了,他们很多生意剥离出来卖掉了,眼下要保留布料和当铺两种生意,这不是秘密,这大半年,他们很多产业开始脱手了。”
当铺有一些金融属性,用后世的标准来看,作用其实和投行类似,没有吸纳储户资金的资格,但是有放贷的资格。把东西送入当铺,就是一种拿资产抵押的过程。
众所周知,搞金融来钱快。
所以他们家不能放弃来钱快的当铺。
而他们的皇商资格也是依靠布料生意来的,更不能放弃这块肥肉,再加上他们在剥离其他的生意,放到商场上来看,这是在收缩,一旦快速收紧,而且被大家看出虚弱,接下来就是有能力的一哄而上,要吞噬他们壮大自身。
在云芳看来,薛家做错了,他们应该快速放弃当铺生意,只保留布料这一项。哪怕当铺生意很来钱,但是只要有心人给他们下套,薛家的资金会很快被耗光。
如果是云芳出手,云芳就去当铺借贷,找不同的人去当东西,拿了钱之后再去挤压他们其他的生意,当铺没钱救卖布料的店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店铺被关,没了皇商资格。
然后去赎东西也就是还贷的时候,只要制造出信任危机,造谣他们换了客户的东西,拿赝品替换了真品给客户,闹的越大越好,这样的事情发生的越多越好。
最好再闹到公堂,无论是胜诉还是败诉,他们的招牌都已经被砸了,再用一些资本运作的手段,没人找他们当铺做生意,他们也撑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