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有很久没有跟宝兄弟聊过了,宝兄弟想说点什么?”
“我虽不知道薛姨妈和薛大哥哥的近况,看宝姐姐的样子也能猜出来一些。有些事不可强求,我以前不明白这个道理总想着姐妹们永远在一处,全家还在一块住着,大老爷二老爷和十几年前一样,大家日复一日的团圆美满下去,后来我才知道,人世间最难求的就是四角俱全。
如今想和宝姐姐说一说,一朵花盛开是理所应当的,凋零也是理所应当的。一个家族的枯荣也是避免不了的,一切顺其自然吧,你救了这一次,下一次呢?”
“下一次……下一次再说吧。”
“宝姐姐早晚要走,你走了姨妈能守得住家业还是大哥哥能守得住家业?我如今在寺中听了一些经文,觉得冥冥之中自有因果,薛大哥哥有一笔人命债是要还的,拖得越久,你们家就要付的因果越多。唉!听我一句劝,该了结的因果了结吧,该认清的现实认清吧,该放下的放下吧。宝姐姐若是这个时候抽身,尚可保全你和姨妈,我怕拖的久了你连自己和姨妈都未必能保全。”
“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哥哥那里什么都指望不上,将来你若是陷入泥潭,谁来照顾姨妈?让她求亲靠友?她能求谁?能靠谁?舅舅若是还在,到时能指望舅舅,如今舅舅又不在了,我们太太……你是知道的。舅妈又不与咱们来往,南边王家的表哥又是另外一副德性,指望我?我都不知道将来何去何从,又怎么照顾姨妈。难道你愿意让姨妈老了没吃没喝到处打秋风,再老一些躺在床上没人照顾等死吗?”
这些事儿薛宝钗不是没想过,只是不愿意想而已。
宝玉说完之后叫了自己的长随侯三儿过来,让他等会儿陪着薛宝钗去提银子。贾宝玉自己又去寺中听老和尚讲经了。
薛宝钗在外边想了很久,她本来就是一个聪慧的女子,只是不愿意舍弃兄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