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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问你,她们母子这些年住着,我们何曾对不起他们的地方?

薛氏能夺了薛姨妈家的家业,咱们能吗?她是节妇!

但凡传出来一点儿欺负她的风言风语,外边的吐沫星子能把咱们淹死。

她的那些嫁妆这些年有一点损耗吗?别提嫁妆,我们个比一比,她的嫁妆是最少的,那点东西我都看不到眼里去。再说家资,当年珠大哥哥没留下一点东西,二太太也没贴过他们母子,他们母子那才是穷的铛响,吃穿用度都是家里的,如今反而还觉得家里对不起她们母子,不是我说,她手里的那点子家业哪一样不是这府里出去的?

老太太担心她寡妇失业的没依靠没进项,打一开始就补贴,每年年底分红她是独一份的,我和芳丫头都没资格拿,她年年有,如今十多年,你算算她拿了多少钱。后来分家,大家只看到宝玉分的多,她们母子也不少啊!这账都不能算,算来算去只有我们才是冤大头。

你是知道的,我们家的这些能动的钱财都给了他们二房,这说破天也不合规矩,哪一家不是长子占多次子占少,就我们家不是!没想到最后还是这个结果!”

这可真是升米恩斗米仇。

珍大奶奶想想,到底还是替他们母子说话。就说:“她这是怕亏待了贾兰。”

王熙凤冷笑一声:“什么叫不亏待?让我们二爷捂死荂儿把家业给兰儿吧,这肯定不亏待!就是荂哥儿没了也轮不到他,还要把桂哥儿和长生一起掐死,将来琮儿家的儿子也不能活才行。”

“别说这话,听着就不吉利。她也跟我感叹过,说是眼前的桂哥儿和当年的珠大爷多想啊!想来想去,觉得还是他家孩子没人关心吧。 ”

贾桂真的好命!

家族长孙,舅家看重,姐姐也是前途远大,早晚给他带来个恩爵,大好前程已经铺好,只要长大成人就等着他去捡起来了。

王熙凤就说:“哎呀,这话说的。为什么娶媳妇要娶大家女,原因不就在这里吗?拿桂哥儿的前程分她儿子先问问殷家愿不愿意,这不是贾家的事儿了,也要看殷家出不出力才行。殷家有力气也不会费在她儿子身上,人家没儿孙还是没亲戚?”

她算是明白了人心不足蛇吞象的说法,说的再多,也是徒费唇舌。跟珍大奶奶摆摆手:“你和大哥哥也不用两边劝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拦不住的。她想干嘛就干嘛吧,免得她将来逢人就说我们霸道不讲理,强逼着她儿子不能科举。你回头找机会跟她说,老太太给她的东西我不眼红,也不用担心我想法子弄手里,看在珠大哥哥的份上,她带走什么都行,但是也别来恶心我了。

最好早点搬走!”

珍大奶奶再次叹息一声,她来这里也是因为贾珍让来的,贾珍作为族长看不得这样的事儿,自然是想让贾兰服从族里的决定,将来为家族的发展添砖加瓦。

但是看上去俩家都不想回头,罢了罢了,就这样吧。

珍大奶奶回去把话跟贾珍说了,贾珍冷笑一声。

珍大奶奶到底是心疼贾兰母子,就说:“你也别不高兴,你看看桂哥儿他爹,以前你不也经常在家里面唠叨说这小子不服管教吗? ”

“这不一样!”贾珍拍着桌子:“贾瑭有事儿是他自己说的,没让爹娘顶在前头。贾瑭是看不惯我们行事,耻于我们为伍,他现在也看不惯啊。不想让我们占便宜不假,但是人家也不占我们便宜啊!他去国子监是他自己找关系进去的。他拜师是他自己拜完我们才知道的。他娶媳妇是他自己看好的,看好了怎么样?不还是要用荣国府的关系去提亲吗?没大老爷的那张老脸,殷家让他进门吗?

说到底,瑭儿是倔驴,倔驴没必要和他一般见识,他闹让他闹,只要他不尥蹶子就行了,谁家不出几个浪子狂士这些长歪的根苗,老柳还跟我说那柳湘莲天天去戏台子上串戏唱闺门旦,一把年纪还不娶妻,办的每件事都让他发愁呢。兰儿我瞧着不像是头倔驴啊!”

同样反对贾兰这时候去科举的还有贾兰的老师。

如果做出要去参加明年开春的恩科,必定是要告知他老师,请老师做出一些针对性的指导。贾兰把这个消息他老师后,他老师当时没说什么,因为贾兰年纪不大,他自己做不出这样的决定,必定是贾家做出的决定,于是就在下午空出时间去林家找林如海。

林如海一听也很懵,孩子才一点点大,也不是那种惊艳绝才的人物,这么小就开始冲击科举了吗?这时候他觉得宝玉都差点火候,别说是贾兰了,再读几年也未必能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