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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和记忆当中重合在一起,微风荡漾之下,麦子起起伏伏,甚至空气中都带着麦子的味道。如果夏天来,地里面种满了各种的豆和高高的高粱,路边再长满野草……那就是记忆当中暑假的感觉。

这一刻云芳看到外边简直是潸然泪下,似乎整个人回到了现代,能奔跑在麦田中间的小土路上。看到一颗长得比麦子还高的野草能大呼小叫,吆喝的田里面的人给自己找一个叫做小灯笼的野草,这种野草有圆圆给果实,能让她玩一整天。

云芳因为这种感觉整个人抑制不住的掉下泪来。

越哭越难受,到最后控制不住忍不住哭出声来。

邢夫人和珍大奶奶不知道云芳在哭什么。珍大奶奶还小声的说:“别哭了芳丫头,都已经出城了,再哭都没人听了,你听听这队伍里面谁还在哭……快把泪收了。”

邢夫人就拍着云芳的肩膀跟珍大奶奶说:“她就是个实心眼的孩子。”不过邢夫人也纳闷儿,云芳根本没见过那位太妃,反正从哭灵开始到现在为止,哭的都是真心实意。

云芳过了好一会儿等到那股情绪过去之后才擦了擦眼泪对着她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一直到晚上她们下车的时候,云芳发现借宿的这个村子的房子都非常低矮,门特别窄特别矮。不少人进去要低着头。这里还是京城的范围,周围百姓还算是日子过的好的,偶尔能见到那些高壮的人,但是出现在眼前的人大部分是瘦瘦小小的,身上没肉,自然也谈不上满面红光。

云芳她们借助的人家还算是这里的大户,家里是有瓦房的,院子里反复扫过,这家的女主人一直说地方脏了怠慢了各位贵客,领着她们进去的时候,连荣国府的丫鬟婆子们都忍不住对这个地方露出嫌弃。

这些豪奴趾高气昂的说:“把这里的被褥都撤了,我们带的有。”

这里的女主人带着她的女儿麻利的把被褥全部抱走。邢夫人身边的婆子们个个都说这里弄不好还有老鼠跳蚤,埋怨着前面的人怎么找了这片地方,又脏又破,连家里的柴房都不如。

最后里面又被重新的清扫了一番,当被请进去的时候,云芳只能低头弯腰。觉得自己若是再胖一点,可能都没办法通过这两扇门

屋子里面采光不好,有一股潮湿的味道。等到云芳再迈出一步的时候,突然有一种踩空的感觉,原来地面比外边的院子要矮一些。

身边的人提醒着,好在云芳没事儿,只是被突然踩空让人很惊诧。在云芳和珍大奶奶说话的时候,头顶突然掉下一块干掉的泥土,两个人同时被吓了一跳。

云芳再抬头看,看到房顶黑乎乎的,等到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云芳才能看到房子上面檩条一根一根的搭在大梁上,中间空出来一尺多的距离,在檩条上面又铺上了一层用秸秆编织的席子。只看一眼云芳就知道建房子的时候,在这层秸秆编织的席上抹上泥,然后再用瓦片盖在泥上固定瓦片。而现在等到这一层泥干了之后就有泥块会通过秸秆编织的席子空隙从房顶掉下来。

毕竟这些都是木头的,总有槽朽的那一天。

邢夫人身边的婆子们看她们两个被唬了一跳就知道怎么回事,立即出去找这里的主人理论。云芳摆了摆手:“算了吧,这些事人家也没预料到,咱们也没事儿,这事就这么过去吧,在这里凑合一晚上明天就走了。”

珍大奶奶就问云芳:“是不是没见过?”

云芳点了点头,这真的是两辈子都没见过。说句不好听的,上辈子奶奶养的那条大黄狗都有小水泥屋子做狗窝呢。

珍大奶奶叹了一口气,让丫鬟们收拾,看邢夫人已经坐下来让丫鬟给揉肩膀捶背就约着云芳到院子外边站一站。

院子外边就是一片田地,两人坐了一天的车,出来活动一下胳膊腿。珍大奶奶就说:“你见到的这些人都是些日子过得还算说得过去的,那些过不下去的咱们是没见过。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以前你们家日子好歹也是有吃有喝,你见过的那些最穷的可能是三顿喝稀两顿吃干的。这里的人,大部分是一天吃一顿,吃两顿的都少,一天吃三顿那是农忙的时候。

我小的时候,族里过不下去,我爹还从衙门里给他们拿过吃的。你别笑话,这是真的。一到冬天,我们族里面都是扶老携幼去城外讨饭。我们家里就出来我爹这个小官儿,却早早的没了宁国府有不少的老仆不服我管,就是看我出身低,笑话我们家穷,我来的时候哪有什么像样的嫁妆,和我现在这个儿媳妇差不多。要不然他们父子声名狼藉,我们婆媳干嘛过来做填房?还不是穷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