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小草的乔迁礼我都买好了,不能让他就这样去赤城……钱主任,您帮帮忙吧!”
被那么多双眼睛盯着,钱主任脸上汗如雨下,这个从来谨小慎微的男人一咬牙,“好,我做!”
他关掉了系统,直接套用了模板,给李青草做了一张假员工证,用硬板纸打印下来,剪出卡片的形状,未等油墨干透就塑封,交给风饶。
风饶接过还带着温度的证件,步履匆忙地出门,“我去军营看看,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你们不要担心。”
“小风医生加油!”
“找不到人也没关系,平安最重要,千万别和他们起冲突啊!”大家连声给他打气。
吴医生开了私家车,把他送到城门口。风饶一路沉默地盯着窗外,外面一切平静如常,如果不是他恰好听说这件事,甚至不会知道玄城正发生着什么样的惨案。
他从兜里拿出了另一个手机——他一共有两个手机,在家用一个工作用另一个,因为害怕监听,在研究院他向来关掉工作手机。一开机,逐荒内部的无数条信息便涌了进来,在他手中嗡嗡发颤,风饶越看越触目惊心,连什么时候到了都没注意。
吴医生停下车,道了声:“保重。”
风饶如梦初醒,道过谢后下了车。
门口的守卫立刻端起枪,“什么人?”
风饶拿出医院的证明,“我代表龙野研究院来……”
谁知卫兵看也不看,直接打断了他:“今天军营严禁生人入内,不管你有什么事,请回吧!”
他们态度坚决,不近人情。风饶咬了咬牙,也不知道搬出他导师的身份,能不能起作用。
“哎?这不是风师兄吗?你终于来啦!”一道清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快快快快进来,我们都要忙死了!”
伴随着这道声音,一只胳膊亲热地搭在他肩膀上,风饶转头一看,“夏明焰?”
他在给风澄当助教的时候,管过几个班,夏明焰就在其中一个班里。风澄是远近闻名的女魔头,开的课都要掉一层皮才能过,偏偏她的每门课都是必修。那一届多亏风饶来当助教,接住了女魔头的大多数炮火,挽救了大家的挂科率,搞得那段时间谁见了风饶都得喊一声亲爸爸。
夏明焰是班上尤其活泛的一个,长得很有特色名字也很醒目,所以隔了那么多年,风饶还记得他。
“谁?”守卫问。
“风饶,你居然不认识?孔院长的得意门生啊,说出来吓死你,三个博士,副教授!”夏明焰勾着风饶就往门里走,“是我叫风前辈来帮忙的,不然你看我们检验组几个人,哪里忙得过来?”
夏明焰身后一众检验员们都疯狂点头,面有菜色。
“但是……”守卫有些犹豫。
“知道你为什么到现在还只是个小小的守卫吗?”夏明焰痛心疾首道,“因为你不晓得变通!你叫什么名字?等回头风医生见了孔院长……”
不懂变通的守卫一脸黑线,还是放他们进去了。
“怎么回事,你怎么在这里?”风饶问。
“说来话长,今天早上我还在做梦呢,忽然一个电话把我拎起来,真要命,”夏明焰揉着脑袋,“早饭也没吃,全组都被拉到这个地方来,高强度工作三小时,狗做完都死了。”
刚才老于低血糖,光荣地趴倒在工作岗位上,龙鳞这才放他们出来吃了顿热乎饭。正巧吃完回来,就看到风饶在门口被守卫为难,夏明焰顺手就把他捎进来了,暗戳戳指望风饶真的能大发慈悲,帮他们分担点活。
“前辈呢,有什么事吗?”夏明焰问。
风饶将前前后后的事儿说了,夏明焰拳头一敲掌心,“材料都齐全?这好办,等休息时间结束了,我带你去找黄上校,别担心,级别越高越好说话,个个都是人精。”
夏明焰一边说,一边摘下了海盗眼罩,攥在手心里一拧,湿透的眼罩滴下几滴水来。再看他通红的右眼,像是哭了三天三夜,肿成了鱼泡。
“你的眼睛怎么了?”风饶关切地问。
“唉,老毛病了,你懂的吧,每次我一说谎就忍不住流眼泪。”夏明焰用开水泡了条热毛巾,敷在眼睛上,“从早上开始就高强度说谎,我哪里遭得住啊。”
检验组的人都心有戚戚,“船长,下次做这种事,千万别叫我了,我的腿现在还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