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证明,叶逐的凤凰血脉在初期效果比其他好,但晚期并没有什么不同。她的族人没有发生鸟化变异的原因,应当是他们本身就具有凤凰的血脉,耐受度更强。
那么世上就再没有可以实验的血脉嘛?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据推测,人类所知的血脉可能只占百分之一。那些真正古老的、强大的血脉,还隐藏在人类无法靠近的广阔天地中。大家一致认为,样本最丰富、也是看起来最容易攻破的地域,就是“归墟”。
那时的归墟和现在是两个概念,现在的归墟外围还生活着许多感染者,内部地区也在逐荒实验室的管控下。而在当时,归墟根本就是个无人能进入的禁地,哪怕是青崖沃土和龙野合力,也无法撼动。恐怕只有将世上最强的力量集结起来,才能组成一支攻破归墟的生力军。
然而,就连德高望重的祁臻也认为,将人类最强们集结起来,根本是个不可能实现的任务。所以他转而将希望放在人脑移植上。
将不可能变成可能的人,正是叶逐。她所展开的,是名为“诸神后裔”的计划。
林荒似乎很厌恶此事,所以没有详写。但从只言片语中也能看到,在接下来的两年内,叶逐以她接近“永生不死”的能力作为报酬,渐渐地将一群不可一世的人物集中在她的身边。
终于那一天到来,乘坐由越秀资助的大型飞船,他们空降归墟,经历了一番林荒都称之为“险恶”的搏斗,终于在归墟站稳阵脚。大型飞船中配备有实验室,叶逐把她和林荒的名字各取一字,组成了实验室的名称——逐荒。
截至林荒记笔记之时,逐荒的成员们在归墟找到了1873种完全崭新的异兽血脉,其中不乏神血。
这便是诸神后裔计划最初的含义:在众神的后裔中,寻找能拯救人类的一种。
1873种新的血脉,究竟哪一种可能有效,还有待检验。但在那之前,叶逐就出事了。
任何强大的力量都要付出代价,任何逆天之行终受天罚。如同最开始许诺的那样,叶逐将小队中受伤濒死者和年迈体衰者制作成书蛹,许诺他们额外两百年的寿命。
与之相对的,是叶逐自身变得越来越不对劲。越是使用她的力量,她就变得越是憔悴。明明是正青春的年纪,她的脊背却开始弯曲,四肢也逐渐变得无法抻直。她的皮肤白皙得不正常,逐渐变作玉一样莹润的质地。
写到此处,林荒的笔记变得狂乱潦草,力透纸背,可见她的愤怒。林荒写道:“死生之术的使用次数是有限度的,等到用完的那一刻,叶逐会变成她自己的造物之一。我穷尽一切手段都无法改变她的固执,对她来说不为自己的理想死去,那生便毫无意义。我早该知道,像她那样被养大的孩子一生都会执着于不可能的幻象,我从来都没有真正将她带出那座神殿。
“当然,杀死她身边那群废物不费吹灰之力,但若是否定了她的理想,等同于否定她的本人无异,所以我不会对那群蠢猪动手……”
听到此处,叶盏不由十分感动,听听他妈的觉悟,没的说!
结果笔记里的下一句就说:“果然还是去搞越秀吧。”
“嗯?!”刚刚接受新身份的南枝大感震撼,她怎么就要被搞了?!
林荒的确没对逐荒的人动手,而是转头去见了越秀,打劫了她最心爱的宝贝——皇女之心权杖。杖上的宝石之中,就藏有一颗鲜红的凤凰血。林荒把人的宝贝抢了,把宝石砸了,取出那滴凤凰血,用“相思”之术标记了凤凰本凰。
“毁掉神像还不够,那就杀死神给你看。”林荒如是记录。
林荒卷着叶逐,直追凤凰而去。
她们深入无人之境,最后出了海,一直到达一个叫“三山”的地方。根据林荒的记载,那是以三座岛屿为界点,围出来的一块三角形海域,生活在其中的异兽比陆地上“奇异百倍、凶残百倍”。
到达这里,叶逐才发现,她执着的归墟根本不算什么,她们拼尽全力地向上爬,也不过是刚刚爬上叶片顶端的蜗牛,头顶上还有漫无边际的迷雾丛林。
林荒没有细写她经历了什么,只是说在很多场殊死战斗之后,她常常获得一种“觉悟”“超脱”的感受,仿佛能一跃进入更宽广的境界,获得无限的自由。然而她顾念怀中保护的女人,“为一线所牵系人间”。
最终,她们找到了凤凰。林荒倒是没杀凤凰,因为凤凰竟然真的答应完成她一个愿望。彼时叶逐的身体已经蜷缩到半人之高,终日被林荒以一手托在怀中。于是林荒许愿,恢复叶逐的健康,并让她永远不会因使用能力而遭受诅咒。
林荒的愿望得到了满足。当她带着叶逐回到归墟时,叶逐已经恢复了原状,此后使用能力时,也不会再损耗自己。这之后,她们的确过了一段幸福的生活,甚至可以说是被幸福冲昏了头脑。以至于她们开始考虑造小孩的事。
讲到这里,叶盏不由坐直了身体,关于他两位母亲的经历,他已经感受到了巨大的震撼,接下来就要讲到自己了!
叶逐和林荒都是女性Alpha,都可以使对方受孕。但最终决定但当这个职责的,是林荒。也就是说,仔细计较的话,她扮演了“母亲”,而叶逐实际扮演的是“父亲”的角色。
妈,你好爱她……叶盏捂脸,所以这段神仙爱情里只有我才是多余的吧,也多爱爱我嘛!
从三山之境回来的林荒,整个已经完成了升级,怀孕对她来说,大概和兜里揣了两斤的负重差不多。没到十个月,就轻轻松松地把崽给生下来了。林荒记录下了这神圣的一刻:
“跟放屁似的,没多大感觉。”
“哈哈哈哈哈哈……”所有人都发出大爆笑,叶盏羞愤欲绝,“笑个屁!我没出生就知道疼娘了,你们行吗?!祁渊,连你他妈都在笑!”
祁渊猛地止住笑意,绷紧嘴角,眼神飘忽,“没有啊,我没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