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万峰父母早亡,亦没有兄弟姐妹,关系最近的怕就只有亡妻胞妹,邵秋实该称为姨母的申氏。

跟嫁给岑万峰后无所出的胞姐不同,申姨母多子多福,她的儿女邵秋实确该称呼表哥表姐的。

心下有了计较,邵秋实被门房引到等在廊下的陌生郎君面前,并不主动叫破,而是屈膝见礼后问起:“我是岑秋实,不知郎君是何人,找我有何事?”

这郎君约莫十五六岁,生了一张极讨喜的娃娃脸,说话的时候一双笑眼弯弯:“岑表妹?我是你二表哥,唐墨,申姨娘的二儿子。申姨娘记得吧?清明的时候姨夫带你到我家住了几日。你没见过我,清明的时候我跑单帮没在家,但你该见了大哥和三弟,我与他们长得很像吧?”

邵秋实想了想:“怡姐姐好吗?”

唐怡是申姨母的长女,去年出嫁,清明时说已怀了身孕,算起来此时早该生产了。

果然,唐墨笑得更开心了:“生了,阳月生的,七斤八两的大胖小子。大姐已出了月子,带着孩子在家,准备在娘家过年,你过去正好可以看看小外甥。”

“我过去?”

“对,我就是来接你去颍阳过年的,”唐墨连连点头,说到这里,又顿了一下,“母亲知道我途径太原,早吩咐我要来接你,但回来的路上看见一批皮料实在是太好了。临近年关,那猎户急着用钱,又说开年了孩子要进学,又说过年想给媳妇娘扯几匹新布,一直拉着不让走。我看他不容易,便买下了,也不能把货都压在手里,只得转头回去销了。一来二去地耽搁了时间,不然我肯定早点来。”

申姨母是知道邵秋实并非岑万峰和胞姐的亲生女儿的,当初哄得岑万峰误以为有了女儿的戏,就是她跟王琅一起唱的。但邵秋实并不知道申姨母是否知道岑万峰已知道了她并非自己的女儿,以及申姨母的孩子们,这些她明面上要叫一声表哥表姐的人又是否知道。

邵秋实想了想:“那怎么好意思?姨母一家团聚,我却去叨扰。”